一個裝修簡單的小房子裡, 滿臉滄桑的婦人來回踱步,眼神閃爍,裡麵有些瘋狂的執拗。
“瑞兒, 她兒子回來了,從中央星回來了。”
“我知道了, ”秦瑞扯了扯嘴角, 臉上的疤痕有些紮眼, “媽,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工作的怎麼樣?”
多年過去, 秦瑞已經再不是之前那個滿身傲氣的小孩子,現在的他,雖然臉上有一道顯眼的疤痕,但卻並不猙獰, 反而處處透露出踏實和沉穩。
仔細回想十二年前發生的事情, 秦瑞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明明葉子晉和他無冤無仇, 他心裡的那股怨氣到底是從何而來, 非得費儘心思的將他推入能源湖,想要置他於死地。
秦瑞覺得自己以前就跟著了魔似的,怨恨、不甘、嫉妒、恐懼,這些情緒將他的內心完全充滿, 根本一點理智都沒有。
他還記得他剛被關進少管所的時候,心裡對葉子晉的那股惡念, 幾乎濃鬱到想要把他剝皮拆骨的程度,一想到自己當時的表現,秦瑞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臉上的那道疤也是那時候留下的,因為覺得自己被困住就要以死明誌,他乾脆利落的撞了牆,結果人救回來了,臉上的疤卻也留了下來。
那種不管不顧就要一心向死的衝動,在他真正快死的時候,啪嘰一下就被好不容易冒出來的那點理智給拍滅了。
那種刺骨的冷和幾乎要把腦袋剖開的疼痛,他再也不想感受,還是活著好。
秦瑞的眼神有些複雜。
沒了母親成日在他耳邊說秦叔叔的好,告訴他沒了秦叔叔,他們母子兩個會過上怎樣的艱苦日子;沒了他母親告訴她,不再癡傻的葉子晉會奪走他們的一切,秦瑞才發現,他對葉子晉其實沒有那麼大的仇恨。
剛開始他還覺得自己的日子痛苦的不能忍受,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秦瑞卻也逐漸適應了,裡麵的老師會教導他們所有同年齡段應該學習的知識,也會專門開門課程,告訴他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各方麵的知識補充,他逐漸了解了母親和自己當時的行為,知道母親插足了彆人的婚姻,而自己則是一個不受歡迎的私生子。
秦瑞隻覺得羞慚萬分。
十二年過去,秦瑞早就從少管所裡出來了,找了一份工作,踏踏實實的乾著,他心裡雖然對葉子晉感到十分愧疚,但他也沒那個勇氣去他麵前道個歉,他隻是想著,以後要離葉子晉一家遠遠的,再也不要和他們車上任何關係。
可惜的是,他母親不是這麼想的。”什麼工作不工作!葉家的那個小雜種回來了,要不是他害得你,你能在那種地方待上那麼多年嗎?!“齊雲用力的抓住秦瑞的胳膊,目露瘋狂。
“媽,”秦瑞無奈,“我進去是因為我把他推到了能源湖裡,他怎麼也能算個受害者,你就彆老想著這件事了,我這不都回來了嗎,咱們好好工作,好好過日子。”、
“老板說我這個月表現不錯,發工資的時候會多給我點獎金。”秦瑞笑著道,“等再攢攢,咱們就買個大房子住。”
“你現在怎麼還有閒心想這個!”齊雲的眼睛瞪大,眼神裡麵滿是不甘,“如果不是葉珊和他兒子,咱們現在能落到這個地步嗎?!”
秦瑞歎了口氣,他已經從幼時的那段記憶裡走出來了,但顯然他媽媽還沒有。
“那現在能怎麼辦?”秦瑞握住齊雲的肩膀,“且比說之前咱們做的……”,看到母親又開始偏執起來的目光,秦瑞趕緊換了一句話,“在這裡怨他們又沒有用,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有這個時間咱們還不如想想今天晚上吃什麼。”
秦瑞獻寶似的從袋子裡拎出來了一塊肉,笑道,“這是我剛才集市上買回來的二級赤鷹肉,今天好好加個餐!”
“媽,今天你做飯吧,媽你做的菜最好吃了,比我的手藝強個千百倍,這麼好的東西可不能浪費了。”秦瑞期盼的看著齊雲。
齊雲用怒其不爭的眼神瞪了秦瑞一眼,而後便沒好氣的拎著肉進了廚房。
秦瑞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他媽什麼時候才能從這種偏執的仇恨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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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時這孩子走了之後就沒有什麼音信,偶爾看到他還是在新聞上,那時候看著這孩子的性格還以為多不近人情,沒想到這幾天相處下來,這孩子還是那麼懂禮貌,還體貼。”葉旻笑嗬嗬的說道,“更沒料到這麼多年過去,奚時都成為少將了還能記得咱們家小晉,有了他幫忙,小晉以後的路也能好走不少。”
“是,”葉珊感歎了一句,“咱們家小晉能結識奚少將也是緣分,從小到大,奚少將都不知道救了小晉多少次了。”
“聽小晉說奚時的假期不也沒兩天了嗎,他對小晉這麼照顧,咱們家裡怎麼也得給他準備點禮物讓他帶回去。”葉旻道,“這一走就又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了,再次見麵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可得好好準備一下。”
葉珊對他父親的提議表示讚同,不過在準備什麼禮物的問題上有些頭疼,跟葉旻夫婦商量了半天都沒有結果。
就在他們繼續討論點的時候,屋外的門鈴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