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隻妖鬼不知何時在黑暗中潛行到他身側,亮出銳利的尖爪向他撲來!
[閃避檢定:D100=20/40 困難成功]
他敏捷地閃向另一個位置,讓妖鬼的攻擊落了空。那副可憎的身軀狠狠撞上石頭堆砌的牆壁,鐵門被衝擊力震開,露出門後男人憤恨驚懼的眼睛。
“還有第二隻!”草野朔提醒道。
愛爾蘭怒道:“開槍啊!你把那東西當擺設嗎?!”
草野朔的耳鳴恰好在此時結束,聞言頓時一陣牙疼——還不如先彆好呢。
他決定繼續裝聾。
不然怎麼在這種時候和隊友解釋,槍在他手裡比擺設還不如呢?至少擺設不至於痛擊隊友不是。
草野朔沒回話,集中注意力觀察兩隻妖鬼的動向,敏銳地發現自從同伴到來以後,雖然還有愛爾蘭不斷牽製,但這兩隻妖鬼明顯都更加針對自己——
畏光?
草野朔瞥了一眼身後敞開的鐵門,在躲避的間隙裡將手電筒的強度調到最大,快速地在兩隻妖鬼之間來回掃動。
兩隻妖鬼動作一頓,發出一陣令人生厭的咳嗽似的喉音,竟然全都放棄愛爾蘭,隻向草野朔撲來——
分明是一副被激怒的模樣!
草野朔抬手就將手電筒丟進身後的鐵門內,緊接著貼地一滾,通過成功的閃避檢定躲開妖鬼的攻擊。
手電筒從門內向外射出刺眼的光束,兩隻妖鬼果然接連擠擠挨挨地跳進狹小的牢房,要先憤怒地摧毀這惱人的光束。
草野朔站起身,趁著爭取到的這點時間快速向大門衝去,不需要他出言說明,愛爾蘭同樣明白他的意圖。
隻是他還有些不甘心:“你就打算這樣逃跑?”
“當然還沒完呢。”草野朔在黑暗中翻個白眼,“問題是槍的傷害有限,妖鬼又有黑暗視覺,至少也要換個有利於我們的場地打吧。”
這會兒倒是不聾了?
愛爾蘭想瞪他一眼都做不到,失去手電筒後四周一片漆黑,什麼神色情態都淹沒在黑暗裡。
他們再度推開沉重的大門,愛爾蘭回憶了一下戰鬥時感受到的妖鬼的力氣:“這扇門攔不住它們。”
草野朔不在乎道:“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上麵有人在守株待兔。”將金屬大門重新合上,愛爾蘭突然說,“你堅持要打草驚蛇,考慮過這樣的後果嗎?”
剛被戰鬥緩和過的氣氛忽然又緊繃起來,草野朔暗自思忖,如果再不給塑料隊友一個他能接受的答案,說不定對方當場就又要掏槍崩了他。
“但這個陷阱踩得很有價值,你還沒看過那份手稿吧?”草野朔最終道,“中尾龍一肯定是個自負的掌權者,竟然會將真實和虛假的誘餌一並放進陷阱中……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他很重視這件事,同時……在今晚這棟彆墅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
兩人沿階梯緩緩上樓,當一樓明亮的燈光灑滿全身,迎接他們的果然是兩個黑洞洞的槍口。
“中尾先生邀請兩位上樓一敘。”其中一位道,“還請這位先生把武器交給我們保管。”
愛爾蘭陰沉著臉將槍交了出去,而自始至終就沒碰過槍的草野朔無辜地攤手。
那名警衛竟然也沒搜他,在限製住他們行動後,便直接押著兩人上樓,順利地來到先前迫於嚴密守備,沒辦法潛入的二樓書房。
草野朔還趁看守不注意給愛爾蘭使眼色:看吧,就說女裝很便利吧!
完成無數任務,有過無數次危機時刻都沒有被迫交出武器這麼丟人經曆的愛爾蘭:……媽的,好想殺人。
中尾龍一安坐在窗邊的扶手梯上,春夜天寒,他蓋著厚厚的毯子,烤著暖烘烘的爐火,如果忽略那張形銷骨立的臉,乍一看真像位普通的耄耋老人,旁邊的屏幕上顯示著監控畫麵:
赫然正是地下那條寬闊的走廊。
此時監控在日本尚未普及,也很少有富豪產生在自己家中安裝監控的想法,誰能想到中尾龍一竟然已經走在時代的前沿,還暗中裝了不少沒被他們發現的。
草野朔倒是明白為什麼剛剛的警衛那麼好說話了。
——他們是真的以為自己沒槍。
觀看了戰鬥全程的中尾龍一,心中正充滿了將彆有用心的入侵者玩弄於掌心的得意,還有坐在家中便能欣賞最原始血腥的鬥獸表演的愉悅……
這種人,雖然控製欲強烈,但又十分自信於自己的判斷,讓他謹小慎微地處處確認反而會覺得很傷臉麵。
不過說到底,誰又能想到他其實是個雖然配了槍,遇到生命危險時卻碰都不碰的射擊廢物呢?
“這位女士,還有這位先生,晚上好。”中尾龍一慢吞吞地抬起眼皮,眼球轉得令人頭皮發麻,“不知寒舍預備的晚宴可讓兩位儘興?”
“多謝您的慷慨招待。”草野朔率先開口,從喉嚨中流轉出的卻是自然婉轉的女聲,“您的研究筆記讓我收獲良多。”
愛爾蘭沒看過手稿,也不清楚內情,交涉的任務草野朔當仁不讓。
“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位小姐竟然對這些東西也有研究。”中尾龍一的眼球忽然停止轉動,一齊直勾勾地看向草野朔,盯得人毛骨悚然,“不如講講你都收獲了什麼?”
“當不得您誇獎。”草野朔才不管他,“如果我沒判斷錯誤……中尾先生,您先前所稱要宣布的事,就是要當場舉辦請神儀式,而晚宴中這些名流商人,自然就是儀式中要用到的道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