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這種隨隨便便定下的交易看起來好像兒戲一樣,兩個人卻都沒有要違反的打算。

安室透自覺再這樣打探下去會真的讓對方心生懷疑,得不償失;而草野朔覺得如果對方當不了合格的調查工具人,和他就沒什麼好說的。

各懷鬼胎的打算讓局麵趨向於微妙的平衡,各自在書房裡安靜地尋找起線索。

“我這邊好像有點收獲呢。”一段時間後,安室透拿著翻出的幾張手稿走過來,“從這幾張手稿來看,中尾先生的精神狀態的確不太好。”

草野朔借著手電筒的光隨意地掃了兩眼,上麵的字跡看起來有些狂亂,多為一些破碎的、無法連成句的單詞。

“可能是發狂的時候留下的隻言片語吧。”他不感興趣地問,“所以,找到平麵圖了嗎?”

“該說什麼好……”安室透笑著從中抽出一張手繪的圖樣,卻沒有要遞給他的意思,“幸不辱命,現在我應該擁有交易的資格了吧。”

哦,真的找到了嘛,在調查工具人這方麵勉強算是初步合格了。

“太斤斤計較的男人可不會受歡迎。”雖然這麼說著,草野朔仍然確認了交易的有效性,“你想知道什麼?先說好,我這裡能用作交易的東西可不多哦。”

安室透將圖紙遞給他:“誒?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把這句話送還給你比較合適呢。”

草野朔接過圖紙,首先找到書房的位置,將麵積與圖紙上標注的尺寸相對比。

雖然可以使用偵查技能把房間一個個看過去,但想想他今晚的運氣……選擇找平麵圖是個明智的決定。

安室透沒有乾等在旁邊,中尾龍一用來監控地下室的設備並沒有被拆除,他試著重啟了一下,半晌後搖搖頭:“設備被人為地破壞過,硬盤也消失不見了。”

“是嗎?”草野朔心不在焉地回答,“想也知道,肯定是被警察取走調查了吧。”

“如果是警察,沒有必要連設備也一起破壞。”安室透反駁道。

草野朔眨眨眼:“那就是它恰好拍下了什麼不該拍的東西,彆人當然要毀滅證據咯。”

他的表情十分自然,讓人完全看不出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在用開玩笑的語氣講述真相。

作為破壞監控的罪魁禍首,草野朔表示,中尾龍一滿腦子獻祭的事,並不認為自己會失敗,更沒機會留這樣的後手,那些警衛受到控製……也隻有他有機會乾這種事。

雖然紅外攝像下的畫麵並不清晰,但要是被警方發現他和愛爾蘭來過地下室,也是一件麻煩事,他那個時候還沒開啟主線,當然不能放任這樣的破綻。

“嗯?真相竟然是這樣嗎?”安室透沒表現出他信還是不信,“畢竟發生了那種駭人聽聞的事,因為發瘋而想要帶著宴會上的所有人同歸於儘,怎麼想都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一般人確實理解不了。”

狂信徒嘛,和正常人已經不能算是同一個思維……甚至同一個世界的人了。

草野朔比對完尺寸,意料之中地,書房的麵積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想想在這棟宅邸中作為陷阱的地下室,作為研究室的書房,中尾龍一選擇將暗室設置在第三個地點似乎也很正常。

“篤定地尋找暗室,並且十分確信警方在搜查時略過了它,總覺得你好像很了解這個案件。”安室透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作為情報人員無法抑製的好奇心作祟,讓我無法對這麼有趣的事置之不理呢。”

“我也無法確定真的有暗室在,把我當成純粹的經驗主義者好了,通過經驗判斷,我覺得這裡存在這種東西。”

這種經驗主義,其實可以稱為調查員思路……或者說,跑團經驗?

“完全不說是有關什麼的經驗啊……聽起來就很可疑,不過姑且還算說得通。”安室透跟著他一個個比對其他房間的尺寸,“假設存在這樣的密室,為什麼這麼確信警方會略過呢?”

“猜測一下警察的思路好了。”草野朔漫不經心地分析著,“無論是發瘋縱火,還是地下室疑似虐殺的肉塊,不管多麼駭人聽聞,在他們看來,最終都隻是一名罪犯在犯下罪行吧。”

安室透反問:“我倒是有聽說一些包含玄幻色彩的傳聞,難道是另有隱情嗎?”

“哈哈,怎麼說呢,中尾先生確實隻是一個普通的罪犯罷了。”草野朔笑起來,“隻是對於我來說,比起因為精神出問題而錯把迷信當現實,我更傾向於他要做的事本身就會讓他逐漸走向瘋狂。”

身為在科學世界觀熏陶下培育出的警察,會自然而然地認為中尾龍一是精神先出現問題,才錯把傳說神話當作現實,並試圖通過犯罪行為實現他的幻想。

實際上應該反過來才對,他先是接觸到含混不清的神話,為了完成召喚,為了理解神話中的一切,他的理智才在這個過程中受到侵蝕而變得瘋狂。

原來如此,是將因果關係和動機順序全部倒置了嗎……

即使草野朔說得十分模糊,安室透也在第一時間捕捉到這裡麵的差異。

但這種思路也意味著,要從一開始就承認這起案件中的確存在超自然現象。

“啊,找到了。”

草野朔忽然停下腳步,他抬手敲了敲壁櫥邊的牆壁,與其他部位不同的奇怪聲響確認了他先前的推測。

“竟然把暗門設置在臥室……真不知道該說他是無聊還是謹慎。”

一處是白天待得最多的地方,一處是夜晚待得最多的地方,隻保留書房作為明麵上保存秘密的地方,這樣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對警衛也隱瞞密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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