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如果能骰出極難成功,說不定就能分辨出這股怪異感究竟在指代什麼。
是巧合嗎?在他有了明確的懷疑對象,並付諸行動試探後,靈感檢定就骰出了高一級的困難成功……
不,草野朔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根本不能確定這次的“怪異感”,和先前那幾次指代同一樣東西!
“草野同學,這是你的劇本。”山下千鶴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對方將手中的劇本遞給他,還眨了眨眼,“一定要好好研讀哦,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她表現得十分友善和自然,好像剛剛那個令人尷尬的意外從來沒有發生。
草野朔接過劇本,旁邊已經有開始讀的社員問道:“這次是懸疑劇嗎?”
“我先看了結尾,好像還有哲學討論。”
“什麼,竟然不是戀愛故事嗎?”
山下千鶴笑著說:“用點心看完了再討論吧,這可是麻美花費不少精力,修改好幾次才得出的成稿。”
純白的封皮上並沒有寫出劇名,隻在中間用一行小字標注著作者內田麻美的署名。
身為偵探的男主角擁有一位大方美麗的女友,開幕時兩人身穿禮服,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演出他們恩愛的日常。
舞會落幕,偵探與女友分彆回到家中,卻在信箱中找到一張沒有署名的卡片,上麵隻寫著一句話:
「你知道“她”是什麼嗎?」
偵探以為是惡作劇,將卡片隨手丟進垃圾桶,第二天卻又看到一張新的匿名卡片,仍然隻有一句話:
「你知道“她”不是她嗎?」
第三天的卡片仍然出現在同一個位置:
「你愛的究竟是她,還是“她”?」
偵探找不到投遞人,源源不斷的匿名卡片卻明確指向他的女友。
半信半疑的偵探開始暗中調查,他假裝忘記紀念日、記錯女友愛吃的東西、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最終所有線索全都指向一個結果:
他的女友一如往昔,連最細微的小動作都和記憶中沒有分彆。
得出結論的偵探渾身輕鬆地回到家,卻發現一盤錄像帶靜靜地躺在客廳的餐桌上。偵探猶豫再三,最終選擇查看錄像帶的內容。
逢魔時刻,女友穿著禮裙途徑沼澤,突然降下的巨大雷電將她擊倒在地,不再起伏的胸腔證明她已經停止呼吸。
錄像還在繼續,已經死亡的“女友”忽然起身,拍乾淨身上的塵土,拿起掉在一邊的手包,若無其事地離開了畫麵。
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懸掛的電扇幽幽轉動,從上麵飄下一張純白的卡片:
「你覺得“她”,究竟是什麼?」
“草野同學……”
劇本還沒看完,就有個人湊到他身旁,小聲道:“你彆把佑暉君的話放在心上,他就是這樣的性格。”
草野朔捏著剩下的劇本看了眼厚度,他大概才看到一半的位置:“他是什麼性格?”
森真哉一愣,沒想到他會這樣問:“那個……就是有點衝動,還有點……”
“那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和我說這種話?”他漫不經心地合上劇本,看都沒看對方一眼,“我對你們的事不感興趣。”
森真哉看著他毫不猶豫地走開,卻又在其他人來聊天時換上一副笑臉,不禁惱火地握緊拳頭。
又是一個表裡不一、兩麵三刀的輕浮家夥。
“你看有人理你嗎?”八木佑暉路過他時,又故意撞了他一下。
山下千鶴遠遠看著這一幕,麵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草野同學,你覺得劇本怎麼樣?”
草野朔雖然也在微笑,說出的話卻十分欠打:“不怎麼樣,看了一半就無聊得想睡覺,這麼爛的話劇也就隻有演員親屬才會硬著頭皮捧場吧,我都開始後悔答應參演了。”
他看到山下千鶴明顯笑容一僵,才又慢悠悠地補充道;“不過畢竟是主演,靠著我這張臉應該也能拉來不少觀眾,勉為其難地演出一下也不是不行。”
“是嗎?”山下千鶴僵硬地笑了笑,“真可惜……”
她注視著草野朔,低聲喃喃自語:“真可惜……我以為你能理解……”
“嗯?理解什麼?”草野朔眨眨眼,“難道這劇本還有什麼內涵嗎?”
“沒什麼,我是想說,相信以草野同學的能力,一定能完美演出我心目中的效果。”山下千鶴重新揚起燦爛的笑容,果然不是誰都能理解,但不理解也沒有關係……
她已經有最愛的那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