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有些震驚地看著仿佛突然翻臉的兩人,但多年司機經驗與合格的小弟素養讓他不僅沒有下意識踩下刹車,汽車的行駛甚至還能保持平穩。
“大哥……?”他在驚訝過後,立刻請示性地問,“需要我……”需要他把車開回適合殺人埋屍的郊區嗎?
草野朔羨慕地看了一眼這位忠心耿耿的小弟,然後翻了個白眼。
“你繼續開吧。”他說,“不然一會兒還要再開回來,多麻煩。”
被他無視的琴酒嘖了一聲,手腕微微用力,槍口隨著力道緊緊抵在草野朔頭上,邊沿陷進柔軟的皮肉中,帶著涼意的金屬質感由神經末梢傳遞至大腦。
“你還真是不怕死。”
“我又沒做什麼找死的事。”
在對方雷區邊緣大鵬展翅的草野朔氣定神閒地回答。
作為原著中有名的真酒滅殺機器,隻是被琴酒拿槍指著而已,比起他平常那些狡猾狠辣的手段,簡直是一個再溫和不過的警告了。
“我隻是不想出現衝突。”草野朔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在任務中途遇見的話,又要試探又要警惕的,實在是太麻煩了,如果組織恰好也有調查計劃,我希望能直接參與其中。”
“當然,有些事沒必要隱瞞——我對照了一些可靠的小道消息,才做出了這樣的推斷。”他眨眨眼,“至於消息來源,這可是身為情報人員賴以為生的手段,就恕我不能直言了。”
槍口並沒有從他頭上移開,但琴酒也並沒有追問消息來源:“這些無聊的說辭聽得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你算準時間堵到我,隻是為了說這個?”
“這你就想得太多了。”草野朔攤開雙手,“那隻是巧合而已,樋川老師應該可以證明我沒有嫌疑。”
說是這麼說,如果真的用這個理由去打擾樋川女士,對方大概會直接將電話掛斷吧。
於是他又補充道:“而且,你不是也很清楚泥參會最近挑釁的囂張態度嗎?作為敵對勢力,他們怎麼可能受我控製。”
琴酒聞言諷刺地哂笑一聲:“是嗎?這能洗清你和泥參會裡外勾結的嫌疑嗎?”
“憑這個,就算直接在這裡殺了你,你的保護傘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雖然琴酒殺氣騰騰,看起來似乎就要不由分說地在這裡殺掉他,草野朔的卻心態一直很放鬆。
但凡是能直接動手的情況,大哥早就提著槍上了,還會在這裡和他逼逼賴賴?
“這指責真是說得我無地自容。”草野朔當即露出一個充滿成年人心照不宣的虛偽的、討好的微笑,“真抱歉,雖然這是個巧合的意外,但借機試探卻是事實——我得為對先生你的冒犯表達我誠摯的歉意。”
琴酒無聊地嘖了一聲,迅速收回了抵在他額頭的槍口。
“……嘁,給我記住,這隻是個警告。”他麵無表情道,“彆用這種表情,我要吐了。”
草野朔乖巧地收回那副惺惺作態的模樣。
試探的結果是,大概是托萊伊和朗姆的福,目前他在愛好清理叛徒的酒廠頭號勞模眼中,可信度還算過得去。雖然對方嘴上說著他有嫌疑,實際上隻是對他踩雷感到不爽,因此順便警告一下。
這很正常,他半點也不心虛地想,要是像他這樣勤勤懇懇給酒廠打工的都還要被不斷懷疑,那可真是太沒天理了。
“調查定在什麼時候?”草野朔躍躍欲試地問,“有人魚出現的傳聞最近才流傳出來,不管是人為還是確有其事,早點調查總不會出錯。”
雖然草野朔表現出的工作態度十分積極,但琴酒看著他這副樣子,就是莫名地生出些不快。
他漫不經心地說:“我說過同意你參加了嗎?”
彆吧,同是酒廠打工人,何必相互為難呢?
“那我就隻能單獨行動了。”草野朔冷靜分析道,“這樣的話,萬一行動出現衝突,反而會妨礙到任務。雖然隻短暫合作過一次,我覺得你不是會放任這種事發生的人。”
琴酒從鼻腔深處擠出一聲冷哼,算是承認了他的說法。
“在離開東京之前,還需要給越來越得寸進尺的泥參會一個難忘的教訓。”談到這種話題,他反倒能愉快地笑起來,“出發的時候我會直接通知你,伏特加,停車。”
“接下來的路程可不順路,科涅克,你應該有辦法自己回去吧?”
於是,用和他打發宮野明美相同的理由,草野朔也被琴酒毫不留情地踹下了車。
他站在路邊無奈地歎了口氣,有些懷念GPS導航盛行的年代。東京都是個大都市,被丟在完全陌生的地址,草野朔隻能去路邊的便利店買張地圖,以此來查看這裡和米花町的距離,再決定回去的交通方式。
被丟在市區邊緣的宮野明美:她……算了。
將泥參會的事彙報給樋川,還備注了一下琴酒的插手,以防萬一出現問題,讓判斷不力的給黑鍋扣在他頭上,草野朔還順便向帝丹高中請了個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