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夢境,往往經常出現些光怪陸離、難以用常理解釋的內容。
在心理學領域,無數學者從各種角度與方向試圖解析夢境……但總會出現些現有理論無法解釋的案例。
有相當一部分甚至在睜眼後就會迅速忘記內容,剩下的人雖然能夠回憶起夢境,大多卻也不會將做了奇怪或可怕的夢當作什麼大事。
——除非那些隻有在夢中才存在的場景,原原本本地出現在現實裡。
而同樣地,如果同樣的情景在人意識清醒時在眼前浮現,往往便會被稱為:
幻覺。
夢境與幻覺,假設它們在白晝與夜晚交替出現,足以逼瘋一個原本精神正常的人。
景浦參平就是這樣一個少見的、無法用現有理論解釋的奇怪案例。
“他走上這條路的初衷,就是想要用理論解釋自己的情況,或是找出能解決這種問題的手段。”
教授回憶著當年的過往,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但很可惜,現有的心理醫學理論並不能幫到他。”
現有的心理學研究水平,隻能通過心理疏導手段來保證他精神的穩定,卻無法根除這種現象。
——這當然無法根除。
與神秘的聯係往往是長期而持續的,或許是因為血脈,或許是因為其他聯係……
那些離奇詭譎的景象將終生以這樣的方式刻進景浦參平的精神烙印,直到他無法忍受,選擇死亡的那天。
當然,還有另一條路:
向夢境、向幻覺、向神明繳械投降,放棄所有理智,在瘋狂中投入信仰的懷抱。
“你知道紐約曾經有過一個叫景浦參平的男人嗎?”
草野朔第一時間聯係麵具詢問道:“直覺敏感,能在無形中受你精神影響的那種,有嗎?”
“即使有,我通常也不會知道……這種聯係並不是雙向的。”麵具解釋道,“你說的那種人或許會受到影響,從而‘見到’一些場景……但我往往並不能感覺到他們。”
作為被神袛化身使用過的麵具,即使隻是碎片,他也天生帶有些許對方的氣息。
這種無形的事物在無意中外溢,就會影響到某些感官敏銳的人類,造成他們在夢或是幻覺中見到某些景象……
但也僅僅隻是“看到”而已。
就仿佛馬路旁爬過飄落樹葉的螞蟻,即便汽車疾速駛過帶起的氣流將它連落葉一起掀翻在地,駕駛者也不可能注意到這渺小的細節。
人類比之真正的神明,比螞蟻與摩天高樓的差距更加遙遠。
既然對方也沒有線索,草野朔剛要掛斷電話,便聽到麵具忽然又道:
“布羅德·雷契爾想讓你出演他的劇本。”
這又是鬨哪出?
草野朔還以為之前隻是在麵目誘導下,對方用來吸引他注意的手段呢。
畢竟,身為一個藝術家,要是自己的靈感繆斯換了張臉就認不出來,那就太尷尬了。
他確定道:“他想要的是我,還是克麗絲·溫亞德?”
“是你。”麵具肯定道,“他夢到了我們見麵的場景。”
草野朔為雷契爾先生的靈感歎為觀止。
同時,這也說明,他大概這輩子都無法再逃脫麵具帶來的影響。
麵具還在轉達雷契爾的想法:“他很看重這出劇目,隻願意進行唯一的一場非公開演出,觀眾是他親自邀請的一些家人與朋友。”
聽起來好像有點可疑。
草野朔:“你覺得那個劇本……”
正常嗎?是觀眾和演員到時候一起瘋狂掉san的那種嗎?
“我不清楚,不過人類很脆弱,也許隻是一點點外溢的力量,他們都會感到無法承受。而劇目脫胎於我過去跟隨吾主的經曆,在演出時勢必會造成一些……騷亂。”
麵具向來實事求是,不搞誇張那套,他都這麼說了,這劇本是個什麼性質,如今也已經昭然若揭。
草野朔頓了頓,實在沒忍住問道:“雷契爾和他家人朋友是全都有仇嗎?”
“什麼?”
對人類道德倫理沒有了解的麵具十分茫然,不過,他並沒有在意這個自己不理解的問題。
“演出太麻煩了,要是沒什麼必要……”
“我看了看劇本,或許對你也有點作用——如果上回食屍鬼的消息幫到過你的話。”
草野朔一秒變臉:“成交,給我那天的賓客名單,以及邀請其他人的權利。”
麵具並不意外他會馬上同意,也不覺得這要求有問題,甚至有點疑惑草野朔為什麼需要這個。
不過,他還是替布羅德·雷契爾乾脆地同意了。
雖然對方似乎還保留著自己的意識,但顯然,他已經不可能再回到普通人的生活。
藝術家脆弱而敏感的靈魂已經與幽深的神秘所綁定,終其一生都無法擺脫影響。
——直至死亡帶來萬物的終結。
雷契爾最終的命運與草野朔無關,他結束通話,立刻又給貝爾摩德去信。
[我要去出演雷契爾的劇本,非公開演出,憑資格證入場,你有興趣參加嗎?——ac]
不對勁。
貝爾摩德摸不準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乾脆找了個托詞直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