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什麼?”
草野朔瞥了一眼被他順手關上的大門。
在工藤宅的這段時間,反而沒有組織的耳目能時刻監視她。
他這個監守自盜的不算。
顯然宮野誌保也意識到這點,她深吸口氣,沒有時間再留給她猶豫了。
“我姐姐……現在還好嗎?”
她問過這句話,與宮野明美如出一轍的藍色眼眸便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不放過任何從對方臉上看出什麼端倪的可能。
但她其實不需要如此。
因為草野朔揚起一個毫無破綻的微笑,口中卻低聲反問:“怎麼,你是向其他人問過,卻沒有得到結果嗎?”
他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或者其實都不算,但這充滿暗示意味的態度足以印證宮野誌保先前的所有猜想。
畢竟突然失聯已經足夠說明很多問題,宮野明美又用了那麼久、以她們姐妹間才明白的方式鋪墊這一天的到來。
她做好了自己真的會死的準備,因此如今的宮野誌保對此深信不疑。
隻是受害者家屬在聽到官方通報前,心底往往還殘存著一絲希望。
“她——”
“我不知道。”
草野朔語氣有些刻意的冷淡,他雙手插兜站在那兒,看著對方的臉色轉向極度慘淡的蒼白。
是他在朗姆手下待久了,又才結束與貝爾摩德的合作沒多久,忽視了組織原本的風格。
隻是純粹的簡單粗暴、沒有人性。
那位大人不在乎手下人怎麼想,研究員的價值就是提供研究進度,行動人員的價值就是為組織做事。
一旦出現背叛,讓手下人清除就好,這座龐然大物仍然能不斷向前運轉,沒有誰是不可舍棄的那個。
在這樣的前提下,組織不需要考慮太多,宮野姐妹相依為命,姐姐的死有影響妹妹研究進度的可能,那就對宮野誌保封鎖消息,強迫她繼續進行組織需要的研究。
他將組織對待宮野姐妹的態度與朗姆的做法相對比,發現這就更突顯出對方行為的詭異。
在對待他這件事上,朗姆表現出的風格與組織一貫沒有人性的簡單粗暴大相徑庭。
對方究竟想從他身上看到什麼?
將沒有線索的事先按下不表,宮野誌保已經迅速咬著牙收拾好情緒,隻剩下微微泛紅的眼眶,她平淡地朝草野朔點了點頭,轉身便推開工藤宅的大門。
草野朔眨眨眼,莫名生出一種預感。
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宮野誌保的形態。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從他樋川口中聽到雪莉失蹤,並被琴酒判定為出逃的消息。
不過,隨之而來的,還有另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你有沒有覺得合適的心理醫生?”樋川冷淡地詢問道,但這內容本身就十分不同凡響。
草野朔有些詫異地看回去:“一個已經不夠用了嗎?”
組織基地裡不就一個妖鬼嗎?
“……不。”
樋川臉上浮現出一點極淡的複雜神色,隱藏在她冰冷的表情下,草野朔憑借他65的偵查與80的心理學,才窺探到一點。
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趁著雪莉逃跑那天搜尋她的混亂……他逃走了。”
基地裡的行動人員這段時間大氣都不敢喘,恨不得在樋川和琴酒麵前直接消失。
草野朔:“……”哇哦。
該說什麼?不愧是一個人撐起一部劇場版反派任務的老哥,風戶京介竟然還有這本事!
要說他認識的、還在外麵活動的心理學家……
某位業界大牛的身影浮現在他腦海。
“日本沒有。”草野朔聳聳肩。
樋川抬眼瞥向他:“美國治好你的那個?”
“也不是不行。”草野朔沉思道,“但年齡有點大,怕是真經不住用,過不了多久肯定還要再請。”
說不定之後還有需要用到對方的地方,這會兒把人家坑進組織,不知道折壽多少年。
“不找找他嗎?”他問,“好歹也知道些組織的內幕,要是找到了就再帶回來用唄。”
“當然會搜索他的蹤跡,但組織不會饒恕背叛……”樋川起了個頭便忽然打住,想來也是想起了板倉卓的例外。
就算計劃著用完就丟,但至少現在暫且妥協讓步了不是?
柯南元年就好像是組織的本命年,草野朔離開基地後還在感歎,真是流年不利啊。
剛開出沒幾步遠,一個有點陌生的號碼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草野先生,我是西川森。”電話裡的男人自我介紹道,“不好意思,您先前一直租用的那座住宅,房東近期忽然有了回收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