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石子嗖地打向他握著手機的右手,然而,就在即將擊中的時候,原本正無聊地盯著紙箱的草野朔,視線忽然向旁邊一瞥,同時腳步後移,身體輕巧地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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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石子擦著他的手邊飛了出去。
“哎呀,好久不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
身穿快遞員製服的男人從視覺死角處緩步走出,仔細一看,對方臉上還戴著一副口罩,渾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隻有鴨舌帽下一絲向外探出的金發,或許能在擦肩而過的路人回憶中留下些許鮮明的印象。
“真不好意思,任務需要,情況緊急,如果不是靈機一動,裝作正在送快遞的樣子,差點就要被這個狡猾的家夥逃掉了。”
他身後還拖著一個昏迷過去的男人,對方同樣穿著快遞員的製服,卻沒有戴帽子和口罩,一眼就能看到臉部被打得鼻青臉腫。
草野朔眯起眼睛,看著對方似笑非笑道:“是嗎?我還以為你是特意躲在旁邊,打算趁機觀察一下我的反應呢……”
“波本。”
男人——安室透聞言,嗤笑一聲,隨手取下鴨舌帽與口罩,露出他自己本來的麵貌。
“你想多了,我可沒有那麼閒。”
“不如說,現在應該換我來問你,我們科涅克大人什麼時候淪落到尋求警方幫助的地步了?”安室透神色譏諷,“要是那些被你喊來的警察妨礙到我的任務……”
草野朔聳聳肩,反手將手機正麵亮到對方眼前——屏幕還停留在撥號界麵,雖然按出了報警電話,但卻並沒有撥出去。
“我那時在想,萬一這是哪個不謹慎的家夥留下的破綻,要是處置不當,反倒成了我的錯處。”草野朔笑眯眯地看著對方,“所以,就先做個姿態,看看能不能詐出來什麼。”
意有所指地說完,他上下打量對方一番,話鋒忽然一轉。“現在想想,也不能全怪你,難為你在這種天氣還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他誇張地在對方身上來回掃視,“不會易容的家夥想隱藏自己的行跡,的確是辛苦到我都覺得有點可憐。”
回國後與安室透的初次見麵,兩人以攻擊性極強的陰陽怪氣,互相給對方打了個招呼。
對此,草野朔表示自己很無辜:明明是波本先跑來搞他的,他隻是正當防衛而已!
安室透一噎,卻也沒打算就此認輸,反而哂笑道:“既然如此,想必你也不介意我借用下你的屋子吧?”
他像是看垃圾一樣看了一眼被他拖在身後的昏迷男人:“畢竟拖著這家夥走在街上,還是有點招眼呢。”
草野朔乾脆地為他側身讓路:“請吧,先生。”
即使明白對方想借機探查他是否在這裡藏了秘密,草野朔也不在意。
他們難道以為這是在和他對抗嗎?不,事實上,真正在與這些人對抗的人……
明明是貝爾摩德啊!
遊園會過去沒多久,草野朔就接到貝爾摩德電話,對方在通話中宣稱調查忽然“複活”的工藤新一屬於她的業務範圍,讓他沒事不要亂插手。
於是草野朔愉快地以此為條件,白嫖貝爾摩德幫他裝修了房間門。
“哦對,能麻煩你幫我把那個紙箱帶進來嗎?”
安室透走到門前,忽然側過臉道。
“雖說它的作用已經發揮完畢,但就那樣放在門口,想想還是有點不妥呢。”
草野朔哦了一聲:“所以,箱子裡是什麼?”
“裝有水銀平衡監測啟動裝置的遙控炸彈。”安室透此時已經將人拖進了屋子,隻有輕飄飄的聲音從門後飄出來,“小心點,可彆把自己弄死了。”
草野朔有一萬種理由懷疑,對方在信口雌黃。
他隨手拎起紙箱,一邊走一邊打開封口。紙箱內部十分空曠,隻有正中央的底部,用膠帶黏著一枚遙控式炸彈。
換而言之,這枚炸彈的爆炸與否,全看拿著遙控器的那個人——草野朔懷疑,如果自己那時去開箱子,這家夥有八成可能躲在旁邊按遙控。
嘖嘖,真是心機。
安室透將昏迷的男人丟在地上,視線掃過裝飾整齊的房間門,忽然注意到玄關處滾落的紙團,與餐桌上攤開的另一張包裝紙紋樣一致。
他挑起眉毛,聽到身後有人進門的聲音,頭也不回地試探道:“看來,我打擾到你會客了?”
而草野朔將裝著遙控炸彈的紙箱放在餐桌上,忽然長長地歎了口氣。
“讓我們開誠布公地談談。”他一本正經地說,“波本,你想殺我多久了?”
安室透頓了頓,他轉過頭,臉上屬於波本那種慣常的譏笑:“你在開什麼玩笑?”
草野朔看著他,也忽然沉默下來。
良久,他在安室透情緒不明的眼神中,再度長長地歎了口氣。
其實他剛剛隻是在開玩笑,真的。
可惜,對方那種麵對試探的完美應對,反而說明——
安室透想殺他,真的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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