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阿笠博士的電話,從毛利偵探事務所踩著滑板一路狂奔過來的柯南,進門卻隻看到挺著圓滾滾肚皮的老頭在來回踱步。
“阿笠博士……?”
“哦,新一啊,你來啦。”他輕輕嗓子,雙手背在身後,一副老乾部散步的模樣,“他們在地下研究室呢。”
小哀這幾天一直在控製他的飲食,沒想到今天能意外吃到加餐——火腿三明治,真是美味的食物啊!
他以前怎麼就忽略了這道美食呢!
柯南狐疑地看了一眼阿笠博士,他心思全在草野朔身上,沒想太多就推門直奔研究室。
“啊啦,我還以為你當麵就會問出來呢?沒想到竟然還想得起來私下問我……”
在那天回來的路上,柯南試圖問起草野朔的代號,卻被對方拿腔拿調地好一頓冷嘲熱諷。
“平成的福爾摩斯哪需要我提示呢?想必就算沒有我,你也很快就能猜到。”
……其實他隻是想確認一下,對個答案。
柯南明智地乾笑著將這句話咽回肚子裡。
結合他在杯戶飯店天台鐵門後聽到琴酒的話,和那時的推理,草野朔的代號已經十分清晰……
除非還有第二個在米花町周圍活動的黑衣組織成員。
不過,有對方一個就夠受的了,他們應該不至於那麼倒黴,直接被組織包圍吧?
這樣想著,柯南夾著滑板跑下樓,推開研究室的門,就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正神情嚴肅地湊在電腦前。
他下意識地因為這凝重的氣氛而放輕腳步與呼吸。
下一秒,草野朔:“彆給我放數據啊,這我哪看得懂。”
他需要一些通俗易懂的解說!
“這是化驗的結果單,我先對你的血液樣本進行了常態化檢測,結果顯示毫無異常。”
灰原哀捧著一杯還在冒熱氣的拿鐵,桌麵上放著剛拆封的三明治:“哦對,從數據上看,你身體的健康情況,遠比很多亞健康的普通人要好呢。”
草野朔站在旁邊,臉上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心中卻已經有些明悟。
——如果這是注射那管試劑前的結果,他不會有任何疑義。
按照研究員的說法,那管試劑的作用是激發人體內未曾開發的潛能,他也的確因此提升了數值,但化驗結果卻顯示,他隻是比普通人更加健康?
雖然沒有其他注射過藥劑的同事的血液樣本作為對比,但這個結果本身,就已經足夠讓他——以及組織對此產生疑慮。
甚至……組織應該比他知道得更早些。
灰原哀放下杯子,輕點鼠標,切換屏幕上的頁麵。
“常規檢測沒有問題,我想,你要的應該也不是這種結果,於是我試著做了其他實驗……比如,取出一部分血液樣本,與其他細胞組織混合在一起。”
“第一次得到結果時,我差點以為中間有什麼步驟出錯了呢。”
灰原哀在此時表現得十分淡定,完全看不出來最初拿到結果時,自己坐在安靜的地下研究室內,猛灌了一杯黑咖啡的樣子。
“你的血液帶有腐蝕性,我一開始是這麼認為的,但後來,經過多次實驗確認,我想……”
“應該稱之為吞噬才對。”
隻要一接觸到其他細胞,那些赤紅的液體就會以捕食者的姿態,將之緊緊包裹,吞噬得一乾二淨。
那種詭異的場景,灰原哀忍不住想,就仿佛它們擁有生命——或是擁有什麼吞噬的本能一樣。
可那並不是什麼生物,而是由她親眼看著,從對方靜脈中抽出的血液。
……這是科學能夠解釋的東西嗎?
第一次,麵對白紙黑字的實驗數據,她發自內心地感到無所適從。
她在人生前十八年建立的知識架構與體係,在這樣詭異的現象麵前,顯得搖搖欲墜……
不。
早在一年前,親眼目睹那些魚人屍體消失的那一刻……
她應該就有了這樣的預感。
“……哇哦。”
草野朔看完結果,直起身,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對他而言,也是有些難得的體驗。
短短幾天,灰原哀就能發現如此異常,那組織的實驗,又已經進展到什麼程度?
“真厲害啊,雪莉。”他由衷地讚歎道,“我已經開始期待更進一步的結果了。”
灰原哀皺了皺眉:“……你可以不用喊那個名字。”
“那你想聽什麼?灰原小朋友?”草野朔笑眯眯地問,“還是小哀小朋友?總不能是……”
灰原哀重新端起咖啡杯,迅速打斷他:“我必須提醒你,即便是在組織的實驗庫中,也沒有見到過類似的案例。”
草野朔笑了笑。
他知道灰原哀想提醒他什麼。
“我當然明白。”
他眼中浮現些許意味不明的笑意,灰原哀感受到隨之湧現的、屬於黑衣組織的氣息,握著杯柄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否則,我也不會在這裡,不是嗎?”
……不,她不太明白。
自己最多也隻能幫忙做些研究工作,對方也沒有提出任何具有指向性的目的,但來自組織的危險,他們現在自身難保,怎麼可能幫得到他?
灰原哀有些不解,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不管怎麼樣,科涅克是個成年人,還在組織裡混得如魚得水,怎麼也輪不到她來操心。
她隻是擔心連累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