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毛利蘭一起走在回事務所的路上時,柯南還沉浸在心有餘悸的情緒裡。
天知道,當他好不容易破完案,悄悄將板倉卓的日記裝進口袋後,轉頭就對上安室透那張寫滿好奇的臉,即便是他,那一瞬間也嚇得差點失聲。
“又見麵了,柯南,你在玩什麼藏寶遊戲嗎?”對方在他麵前蹲下身,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頭,“要不要大哥哥陪你一起玩?”
心臟劇烈地跳動,仿佛馬上就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柯南堅強地捂好自己的口袋,向對方擠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不用啦,安室哥哥,我馬上就要和小蘭姐姐一起回家了。”
好不容易拿到可能有關組織的線索……
他絕不會輕易交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安室透竟然也沒有過多糾纏,他很快就轉向毛利小五郎,熱情地誇讚著對方的功績。
目暮警官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直線:“……這家夥是誰啊?誰讓他混進來的?”
毛利老弟已經很得意了,再讓安室透這樣吹捧下去還得了?
沒看對方已經笑得舌頭都伸出來了嗎!
高木涉站在旁邊撓著頭冒冷汗。
與警方分彆時,毛利小五郎要同目暮警官去警察聽取口供,讓毛利蘭帶著柯南先回家。
柯南緊張地掃了將雙手揣進衛衣兜內,站在旁邊微笑的安室透一眼,卻隻聽對方說著他還有事,就瀟灑地轉身離開,走向停車場的方向。
這、這樣就結束了?
隔著時空,柯南在心中發出了和風見裕也看到草野朔轉身走人時的一模一樣的靈魂發問。
直到和毛利蘭一起走上人來人往的街道,他仍忍不住幾度回頭張望——
恰好看到安室透從停車場中離開。
他不是去開車的?
柯南心中狐疑,然而觀察了半天,對方的確沒有跟蹤他們的意思,身影很快淹沒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真的走了?
板倉卓的日記就裝在他的口袋中,柯南著實有些提心吊膽,生怕半路出現變故。
但無論如何,他都沒想過會恰巧撞見赤井秀一。
柯南仰起頭:“小蘭姐姐,你認識那個人?”
“是我和新一去美國的時候,他當時在找一個銀色頭發的日本男人。”毛利蘭回憶道,“……還有,他身邊好像還跟著FBI的人。”
“降、降穀先生,發生什麼事了嗎?”
風見裕也被安室透驟然難看的臉色嚇了一跳。
兩人在米花飯店外剛見麵,因為要聽取他的情況彙報,安室透便將人帶到自己泊車的位置,兩人皆坐在白色馬自達中。
還沒等風見裕也說話,安室透就從口袋中掏出一副耳機戴了上去,耳機線連接著一個生在閃爍紅燈的設備,他立刻就明白——他的上司是在監聽什麼人的談話。
請示地看了看對方,安室透微微頷首:“風見,你說。”
於是風見裕也便小聲將見到草野朔後的遭遇儘數彙報給對方。
“……我認為最奇怪的地方是,明明他已經要乘著電梯上樓,卻在我進去後又走了出去,目標是不是已經離開這裡了?”
安室透一心二用,一邊監聽一邊點頭:“嗯,我剛才去停車場,發現他的車已經不見了。”
科涅克究竟在做什麼?
就在此時,除了街上嘈雜的背景音、以及幾句日常交談外,一直沒什麼動靜的耳機中,忽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你怎麼總是在哭?”
他說:“抱歉,我隻是想起了一個和你很像的人。”
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就算因為信號不穩定而有些失真,他也完全認得出來!
“降穀先生……”
沒得到答複,眼看著自家上司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風見裕也不得不小心地打斷他。
“您……您還好嗎?”
安室透驀地閉上眼睛,長出了一口氣。
“我很好,風見,不必擔心。”
再睜開眼睛時,裡麵已經燃起一簇攜裹著怒氣的火苗。
“呃,降穀先生……”
那個男人——
“不要讓我再重複一遍,風見。”他微笑著說,“我簡直好得不能再好。”
竟然還敢再這樣明目張膽地回到日本嗎?!
隻是,現在還不是能肆無忌憚地找那家夥麻煩的時候。
陰沉的臉色被一掃而空,仿佛雨過天晴,安室透臉上重新掛起燦爛的微笑。
“風見,我們再去酒店問問看。”
風見裕也覷著自家上司的笑容,就算知道這股怒氣並非衝著自己來的,還是忍不住感到心虛。
總覺得這樣的降穀先生更可怕了啊!
他們回到米花飯店的大廳,在前台值班的還是風見裕也見過的那位小姐。
“晚上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