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野朔微微頷首:“就我知道的情況來說,目前,最得朗姆信任的下屬不過兩位……”
聽他連先生的稱謂都不再喊,安室透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收回眼神:“樋川和庫拉索。”
其實他之前就覺得,朗姆對科涅克的態度有點古怪。
說信任吧,卻交給他監視對方的任務;但要是說懷疑……
如果不是科涅克,他的確要花費好一番功夫,才能將電話的事圓回來。
雖然後麵還讓貝爾摩德來查證真相,但對比朗姆往常的手段來說,已經算是寬容。
收回跑偏的思緒,他繼續道:“庫拉索的行動隻需要向朗姆彙報,而且向來是朗姆命令什麼,她就做什麼,我也無法探察到她的行蹤。”
“樋川老師也不在基地。”草野朔道,“據說是另有任務。”
安室透微微皺眉:“你覺得是她?”
對方常年紮根基地,雖然不是從來不出外勤,但比起其他人,次數的確少得可憐。
而且,作為特殊的存在,樋川對朗姆,恐怕比庫拉索還要更加忠誠。
“我不知道啊。”草野朔忽然眨眨眼,“我才懶得去想,組織要查叛徒,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又不是叛徒!
安室透一哽,這話說的,就好像剛才正兒八經和他討論情報的不是他本人似的!
都把朗姆那兒透出來的獨家情報隨手賣了,不管讓誰來看,這肯定都是鐵叛徒……
思緒一滯,安室透忽然想到對方先前說過的話。
如果將組織的利益,和他自己的利益擺在一起……
他忽然問:“你堅持要親自去那家研究所,其實主要是因為裡麵有你自己想要的東西吧?”
如果是組織的任務……科涅克恐怕壓根不會這麼大費周章地在這裡和他說這麼多。
安室透本來還在猶豫,這一番往來之後,卻反倒確定了這個推測。
聽到他這麼問,草野朔微微一笑,將目光轉向旁邊安靜看書的飛鳥井木記。
“飛鳥井小姐。”他道,“你想和我去見見早瀨浦宅彥嗎?”
安室透微微睜大眼睛。
這個女人……竟然和「倉」的局長有關係?
……他們完全沒查出來!
飛鳥井木記抬起頭:“我聽您說過這個名字……這是那個男人的名字嗎?”
見草野朔點點頭,她有些緊張地抓緊了手中的書本:“……我可以嗎?”
“可能挺危險的。”草野朔坦然道,“說不定突然哢一下就死了。”
安室透:“……”
聽見經過警方審批通過、秘密建立的研究所被描述成這副模樣,他內心有點複雜,但的確沒什麼可反駁的。
如果隻是早瀨浦局長欺上瞞下,那還是比較樂觀的情況,最壞的估計是整個「倉」都有問題。
這不是簡簡單單一個“危險”就能形容的。
飛鳥井木記卻不再猶豫:“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
草野朔眨眨眼:“會死哦。”
女人撩起耳側垂下的長發,少見地主動朝他笑了笑。
死亡很可怕嗎?的確,她到現在都仍對其抱有恐懼之心。
但同時,這卻也是先前的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結局。
草野朔聳聳肩,以示這是本人意願:“你看,剛好兩個人。”
安室透:“……她和「倉」有什麼關係?”
其實他更想問,自己都沒及時獲知的情報,赤井秀一是怎麼知道的?
竟然被那個混蛋領先了……
這次是由飛鳥井木記回答的。
“抱歉,我也不知道。”她平靜地看過來,眼眸中滿是清澈的碧綠,“但是我能肯定……他一定很想找到我。”
安室透靈光一現:“你是「單挑」案子裡那個沒有被找到的……”
草野朔忽然打斷了他。
“時間到了。”他麵無表情地說,同時熟練地縮小眼前的彈窗,“現在是晚餐時間。”
安室透會不會聊天?不會聊彆聊了!
眼前動不動就彈出勝山傳心那張臉,還伴隨著亂七八糟的血腥場麵,他又沒有那種變態的愛好!
飛鳥井木記投來抱歉的眼神,草野朔擺擺手,大方地沒有追究她的責任,而是將目光放在安室透身上。
安室透還在思索為什麼科涅克會選擇在這個沒有任何意義的時間打斷他,覺察到對方強烈的視線,一臉莫名地看過去。
“來都來了。”草野朔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吃過飯再走?”
安室透:“……”不對勁,科涅克哪有這麼好心。
而且事情明顯還沒談完,他什麼時候說要走了?
正思索間,就見草野朔站起身,上前拉開通向廚房的門。
飛鳥井木記頓了頓,明白他的意思,舉起翻開的書本,掩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草野朔站在廚房門邊,伸手示意道:“請?”
宮野明美不在,這個家裡的人,可沒有一個是會做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