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的代價越大,倉那邊的懷疑就越小。況且人都抱有僥幸心理,比起自己早就暴露的可能,對方說不定會更願意相信公安一無所獲,在倉不斷施壓之下,隻得原樣交還人質。
至於談判時的獅子大開口,就是為了壓榨乾淨這幾人最後的利用價值。
傍晚,一輛軍用吉普悄然離開東京,載著他們向群馬縣飛馳,車上除了三人,四周還坐滿了全副武裝、持槍戒備的公安。
為了規避風險,知情人當然越少越好,這些公安隻當自己是在押送犯人,三人之間甚至沒有眼神交流。
不僅如此,披著殺人犯的殼子,赤井秀一還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周圍的警察,目光有如實質,看得不少人都微微皺眉。
“老實點。”一位看起來像是小隊隊長的公安低聲警告道。
聞言,赤井秀一不僅不收斂,反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沒等隊長說什麼,草野朔先在黑暗中無聲地踩了對方一腳。
力道不大,全是警告。
赤井秀一頓了頓,不動聲色地瞥他一眼,卻見對方麵上殊無異常,還是那副“除了我,在座各位全是垃圾”的高傲表情,不由有些迷惑。
這是什麼意思?
想不通對方的意圖,他便還是按照原計劃,表現出囂張的一麵,為入獄後合情合理地當個刺頭做準備。
囂張的殺人犯不僅無視了隊長的警告,眼神反倒越發挑釁,甚至若有似無地嗬笑兩聲。
草野朔木然地再度關閉眼前彈窗。
表情可以表現得目中無人,眼前卻做不到真正的“無人”,時不時就彈出一張勝山傳心那張死人臉。
默契不足,團隊配合稀爛。
隊長皺著眉頭四處掃視,心裡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
作為唯一的知情人,風間裕也板著一張臉,心裡卻總覺得車內氣氛好像有點詭異。
……這三個人,真的靠譜嗎?
不,他怎麼能這麼想,降穀先生既然同意這種做法,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軍用吉普一路風馳電掣,在抵達目的地時,天色剛好完全黑下來。
向門口執勤的警察出示了相關證件,車輛緩緩駛入內部,暢通無阻地經過外麵的監獄區,卻在內層入口被人攔下。
“辛苦各位,押送到這裡就可以了。”穿著製服的男人攔下車輛,“將犯人交給我們,各位可以就可以離開……”
風間裕也板著臉:“抱歉,必須要經過正常的交接手續,我們才能離開。”
對方卻笑了笑:“這位警官,事情不能……”
風間裕也打斷他,完全不為所動:“不經過正常交接,沒有手續,我們不會放人。”
不管對方如何遊說,他翻來覆去就隻有這麼一句車軲轆話,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車內,草野朔闔著眼,假裝閉目養神,將兩人對話一字不漏聽進耳中。
身為國家安全機關,公安部門具有天然優勢,對外態度一向強硬,在其他警方部門間或許風評不好,此時卻成了優勢。
反正他們本來就討人厭。
風間裕也目的明確,今天他們必須親自押著犯人進去。
相關負責人若是心中有鬼,注意力全被公安吸引,為了不讓他們發現端倪,勢必會以儘快打發走他們為第一要務。
這樣,對於三名犯人的審查或許就會放鬆,讓他們有機可乘。
既然自家上司放心地將任務交給他,風間裕也早就下定決心,排除萬難也要儘數達成目的!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比起三名已經到手、想必翻不出什麼風浪的犯人,前來交接的負責人顯然更關注他們,想方設法儘快打發走這些不速之客。
草野朔握著手杖,竟然十分順利地通過了檢查,對方似乎隻在乎他們有沒有攜帶電子儀器與可疑用具。
看來他沒猜錯。
先前在山上,宮野明美身無長物,景浦參平卻能帶著這根可以當作武器的手杖。
他們沒條件搜刮物資,那這根手杖,就隻有可能是從這裡帶出去的。
現在一試,竟然真的沒被沒收。
很快,對三人的檢查全部結束,幾名獄警帶著他們走向內部。
與此同時,負責人領著公安小隊,和他們正麵相遇,相對而來。
在走廊中相遇時,風間裕也嚴肅著申請與負責人對話,目不斜視地與草野朔擦肩而過——
一把小巧而冰冷的手.槍悄無聲息地塞進草野朔手中,頃刻便沒了蹤影。
沒有任何無關人士注意到他們兩個的小動作,負責人帶著公安部隊走遠,獄警也對此一無所知。
隻有赤井秀一不動聲色地向這邊投來一個隱晦的眼神。
身為凶狠的連環殺人犯,他被單獨拷住,走在隊伍的另一側。
耐心地等了半天,草野朔發現,對方完全沒有任何來要槍的意思。
不僅如此,避開獄警的視線,赤井秀一還向他投來一個充滿信任的眼神。
——信任他能發揮好手.槍作用的眼神。
草野朔:“……”
他內心感到十分無語。
又是一起因為毫無默契,團隊配合稀爛而導致的慘劇。
……物資分配錯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