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兩根手指,拈起乾淨的衣角,將整件衣服倒著提起來,兩側的寬大口袋裡便掉出一團黑影,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
那赫然是一張卡片。
滿意地將卡片揣進口袋,草野朔慢悠悠地站起身,冰冷的金屬忽然抵住他後背。
“不許動。”對方嚴肅地說,“否則我就要開槍了。”
草野朔看了一眼幾秒前蹦出來失敗的偵查檢定,感到十分無語。
[鬥毆檢定:/80成功]
他反握手杖,猛地向後刺去,對方立刻快退兩步,輕易避開了刺擊。
在一瞬間的交鋒裡,對方並沒有開槍,草野朔也沒有特彆認真地反擊——就算認真,檢定結果也不允許。
轉過頭,身後站著的人果然是赤井秀一——對方剛才說話時,甚至用的是自己的本音。
“隻是開個玩笑。”赤井秀一舉起雙手以示清白,“靠近得太容易,我還以為你真的放鬆警惕了呢。”
所以打算用這種方式作為提醒,順便試探一下,對方會不會輕易和他翻臉。
草野朔在黑暗裡翻了個白眼。
“你的臉怎麼回事?”他的目光落在對方臉上,映入眼簾的是對方本來的麵容,易容已經消失不見。
“這個啊……”提到這個,赤井秀一也有些無奈,他指指自己身上的警服,“本來打算冒充成警衛,結果遇見的每個人好像都認識那張臉……”
剛一見麵就被拆穿身份,他也很鬱悶啊,在權衡利弊後,就決定將易容先卸下來。
等用回自己的臉後,這種情況就立刻消失了。
“這裡的犯人並不少,而且,我還是才來兩天的生麵孔。”赤井秀一有些納悶,“他們怎麼就記我記得那麼清楚?”
草野朔:“……可能是因為你才大出過風頭吧。”
聯係之前得到的情報,八成是因此當場上了下一批實驗名單,在內部公開通報,被所有獄警重點關注。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向門的位置,草野朔在手中把玩著卡片,赤井秀一則重新打開手電筒,光圈好巧不巧落在189身上。
一米八幾的高壯男人蜷縮成一團,在桌角旁瑟瑟發抖,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剛才看到了赤井秀一還沒關閉的手電光,以為是警衛追到這裡,嚇得直接蹲下,躲到桌子下麵。
當時隻想著不能出聲暴露自己的位置,半點沒考慮草野朔,誰知道這兩人竟然是狼狽為奸的同夥……189現在心虛得要命。
他特彆怕這兩人直接把他一槍崩了。
“這誰?”赤井秀一問。
草野朔瞥了189一眼,用不確定的語氣道:“路過看熱鬨的?”
&:“……”什麼意思?他活了?
赤井秀一:“……”看那個男人古怪的表情,他是不太相信這個解釋的。
對方能活著出現在這裡,就已經說明了一些事情。
不過,他並非沒有眼色,觀察力也足夠,因而沒有選擇追根究底,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實驗室的亂象上。
實驗用具儘數損壞,研究員消失無蹤,顯然,今晚的鬨劇並不是犯人暴動那麼簡單。
看來,還有級彆更高的人藏身在幕後。
顯示屏再度亮起,草野朔將剛剛找到的卡放置在識彆區。
“正在識彆……權限確認成功。”
屏幕上閃出綠色的通過字樣,緊閉的合金大門緩緩向左側移開,露出亮著頂燈的通道。
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忽然重新回到燈光下,一時之間還有幾分不適應。
“果然是單獨供電。”赤井秀一關掉了手電筒,將它插回口袋,“這就是他們成立這間研究所的核心原因?”
或許,這也是草野朔前往此處的真實目的?
“可能吧。”草野朔並不給出肯定答案,“還是要親眼看過才行。”
血跡一路向內延伸,兩人便沿著血跡向內深入。189想了想,還是緊緊跟在他們身後。
他還僥幸地想,既然對方都不計較他沒有示警,說不定也是真的不在乎他跟在後麵。
走著走著,眼前便出現一道分叉路口,分彆通向左右兩邊。
最重要的是,兩條路上都有不少血跡與腳印。
赤井秀一蹲下身觀察一番,隨即道:“右邊的血量明顯比左邊更多,而且,造成這些血跡的人有可能來自右邊,一路前往外麵的實驗室,再重新回到這裡,轉向左邊。”
也就是說,如果選擇左邊的道路,他們很有可能直接撞上那位不知名的幕後黑手。
草野朔一點沒猶豫:“我要先去右邊。”
他說得斬釘截鐵,看著完全不打算接受建議,話中卻隻說了有關自己的打算。
赤井秀一領會到這層含義,有些懷疑對方是否提前猜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建議:“你覺得,我們分頭行動怎麼樣?”
在他看來,兩個有能力的人完全沒必要綁在一起,雙線並行反而效率更高。
對方既然這麼說,想必也有這個打算?
但草野朔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如果你問我是否反對,那我會說,每個人都可以對自己的決定負責。”草野朔似乎話裡有話,“但如果你要向我詢問有關行動方針的建議……”
“獨處或許是安全的。”他意味深長地說,“但兩人同行,那可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