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野朔又想到風戶京介,這位曾經前途無量的天才外科醫生,生前所做的最後一台手術——
——心臟移植。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但是現在,她肯定已經擁有這樣的能力了。”
風戶京介,瞧你做的好事!
不,也不能完全怪他——早瀨浦宅彥也至少要分掉一半的鍋。
在那條來時的長廊裡,血跡從這間屋子一直蔓延到最外麵的實驗室,接著回到分岔路口,前往左邊的那條路。
此時,分岔路口並沒有多出新的血跡,意味著實驗體很可能還在左邊的房間。
某種意義上來說,赤井秀一當時還挺會選的,直接就奔著實驗體的位置過去了。
按照當時對方對沼澤人一無所知的情況來看,草野朔有些摸不準,究竟是沼澤人的能力更厲害,還是掛逼光環更強?
當然,現在他比較希望是後者。
“就我知道的情況,一般來說,隻有在沼澤人與人類獨處時,它們才會通過肢體接觸捕食。”
在前往左邊實驗室的路上,草野朔解釋道:“但是,如果我們麵對的是數量占有絕對優勢的沼澤人,和一兩個人類……”
誰也不知道,在那種情況下究竟會發生什麼。
即將麵對超自然的敵人,赤井秀一倒沒什麼害怕的,他隻是更加遺憾,早知如此,就算多花費點功夫,也要弄到一麵防暴盾牌再來。
離走廊儘頭還有點時間,赤井秀一忽然道:“自從那位……醫生死後,你好像直接了不少。”
之前雖然也有提示,都多半是抱著愛信信、不信滾的心態,還都說得特彆語焉不詳。
結果現在竟然有耐心給他解釋前因後果?
事出反常必有妖,雖然這麼認為,但赤井秀一卻沒找到不對勁的地方。
他隻好試探道:“或許我該先謝謝你的提醒和解釋。”
“不客氣。”草野朔自然而然道,“如果誠心要感謝,不如一會兒幫忙多殺幾個人。”
赤井秀一:“……?”
乍一聽好像有點怪,但仔細一想,好像又還在正常範圍內。
雖然嘴上說著什麼哲學難題,但事實上,不管各自出於什麼心理,兩人都心照不宣地做出了同一個選擇:
他們都打算阻止沼澤人繼續蔓延下去。
看實驗室血流成河的場景,和平手段沒有任何可能,戰鬥在所難免,雙方互相搏命,勢必會有傷亡。
有效削減敵人的有生力量,是取得勝利的必要手段。
但是……
在理智之外,感性的那部分仍然沒有停止思考,這其中是否存在能夠共存的可能。
除去那名一定要消滅的之實驗體,其他那些人……
如果一個沼澤人,它就像悖論中列舉的那樣,無知無覺地認為自己就是原主,按部就班地過著平淡的生活……
它應當受到怎樣的對待?誰又有資格做出這樣的審判?
赤井秀一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
為什麼非得是他在這裡考慮這些哲學難題?
草野朔此時在看任務麵板。
通過擊殺怪物而獲取能量的進度條已經進展大半,勝利在望,他該感到欣慰才是。
可事實上……
咚。
手杖輕輕敲擊地麵,發出一聲輕響。
咚。咚。咚。
敲擊聲連續響起,保持著一種規律的節奏,仿佛開戰前激發士氣的鼓點。
伴隨著敲擊聲,看著眼前的任務麵板,草野朔眼中浮現些許不明的意味。
[瘋狂發作:狂躁症]
[狂躁症狀:偏執]
[偏執:你近乎病態地專注於某個特定的想法]
還差這麼多進度……
在心中比量了一下剩餘空白進度條的長度,草野朔憂愁地輕輕歎了口氣。
不知道這次這些沼澤人究竟能提供給他多少能量?
希望這次的收獲足以讓他滿意吧。
沒有走到終點的進度條愈發礙眼,讓人忍不住想辦法推動它不斷向前邁進。
什麼時候才能達成條件,開始召喚呢?
他已經……有些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