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嘛……
赤井秀一問:“誰負責調查這件事?把外出的琴酒叫回來?”
“在一般情況下,你這種想法沒錯,這種事多半會被交給琴酒處理。”庫拉索端起茶杯小啜一口,“不過剛好,東京現在偏偏有個先前立過功,又和琴酒不對付的人。”
話說到這份上,草野朔心中已經浮現出答案。
“愛爾蘭。”他若有所思道,“其實我在動手前,就認為朗姆不會在這個時候主動喊琴酒回來。”
對於一個決策者而言,精力不足是一個十分致命的問題,這意味著他因疏忽而犯錯的概率在不斷增大。
如果不想被人取代、不想成為組織的棄子,朗姆必須在保證自己不犯錯的同時,迅速想辦法解決每晚的睡眠問題。
“但我本來以為,朗姆會選擇基爾或是波本——或者乾脆讓他們兩個一起來。”
這也是他們都覺得波本會跑來問責的原因。
“他們有彆的任務。”庫拉索抬起頭,眼中閃過一道凜冽的光,“組織先前突然換掉了原先合作的走私販,現在正在積極接觸從美國來的另一名軍火商……”
草野朔頓了頓,依稀覺得故事的前半段聽起來有些耳熟。
“突然換掉了先前的走私販?”他試圖確認些什麼,“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庫拉索搖頭:“具體原因我暫時也還不清楚,不過組織裡有傳聞,據說是對方膽大包天,在給組織的貨物裡做手腳,質量不過關,被琴酒直接拎著槍宰了。”
說完,她有些疑惑:“怎麼,難道這部分有什麼問題?”
草野朔:“……沒有,就是好奇問問。”
反正肯定和他沒有關係,他都不認識什麼走私販,怎麼可能和他有關呢!
庫拉索狐疑地盯著他看。
草野朔若無其事地露出無辜的微笑。
“……好了,我想這應該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赤井秀一一邊打著圓場,一些有些恍惚。
究竟是什麼時候,他竟然變成和事佬定位的角色了?
“我想,我們最應該關注的是後麵的部分。”
組織究竟為什麼忽然換掉供貨的走私販一點也不重要,光是他在組織臥底那些年,都不知道為組織背刺過多少曾經的合作者……
上一秒還在談笑風生,下一秒子彈就射穿了對方的眉心,身為王牌狙擊手,這樣的活他沒少做。
草野朔立即附和:“對啊對啊。”
縱然直覺這裡麵有問題,庫拉索甩了甩頭發,仍順水推舟地開始說起有關這次軍火商的情報。
對方原先和組織並沒有太多接觸,這次卻主動接觸示好,究其原因,是因為組織在紐約吞下的那塊最大最鮮美的蛋糕。
一邊需要軍火,一邊眼饞組織在紐約獲得的利益,兩方便順理成章地狼狽為奸起來。
”對方派出的代表將於近日抵達東京。“庫拉索說,”朗姆大人需要他們給出誠意——比如,證明自己有充足的能力,避開警方視線將槍支彈藥運送到指定地點。“
赤井秀一沉思道:“照這樣說來,這次碰頭對組織來說,並非什麼可有可無的合作,反而還很重要。”
“這本來也是琴酒的工作。”庫拉索假惺惺地歎了口氣,“既然是朗姆大人臨時調走了琴酒,他本該親自頂上的……可誰讓他如今精力不濟呢?”
“因此,他便決定派出有限的手下,希望他們能做到相互製衡。”
庫拉索伸出手指,在虛空中點了點:“基爾,波本……還有我。因為之前‘弄錯’臥底名單的事,我和那兩人很不對付,簡直是監督他們的絕佳人選。”
立場並不完全一致、彼此間門甚至還有私怨的三人構成一個穩定的三角結構,相互監督,相互製約……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十分穩妥的做法。
“隻除了他有點倒黴。”草野朔憐憫地說,頓了頓,又補充道,“必然的倒黴。”
試想,你是一個龐大的跨國犯罪組織的二把手,最近睡眠不足精力有些不濟,需要同事和手下幫你處理一些任務。
目前手頭能調動的人選有十個,看起來好像很多,但最靠譜的那個帶著小弟去解決你的睡眠問題,還剩下八個。
這八個人裡,有一位同事和你地位相當,能力優秀,但最大的問題就是打著神秘主義的旗號天天摸魚,完全不知道在做什麼。
在人手奇缺的緊要關頭,她終於因為不知名原因翻車失聯。迫於頂頭大BOSS的壓力,哪怕你很不情願,還是要調動人手去解救她。
哦對,她翻車時還帶走了一名狙擊手,所以現在能調動的人選還剩下六個。
而這六個人裡,有兩個是什麼都不知道隻會開槍的狙擊手、兩個能力優秀但信任度不滿的手下、一位自己手下心腹和一個與最開始那位勞模不對付的人。
那位與勞模不對付的人有資格直接與你們的頂頭大BOSS通話,所以你就讓他去搜尋那兩人的下落,結果直接與BOSS彙報,正好給自己減輕一些壓力。
兩名隻知道開槍的狙擊手不能獨當一麵,隻能居中策應,你手裡現在還剩下三個人。
準備合作的軍火商在此時派出代表來到日本,於是你派出最後的兩名手下負責這件事,並安排你那個與他們不對付的心腹全程監督。
這下就全都安排妥當了,揉著因為睡眠不足而作痛的太陽穴,你欣慰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