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灰原哀就下意識彆過了頭,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點,她更是臉頰一熱,掩飾般清了清嗓子:“咳……行了,我會幫你處理傷口的。”
她先將庫拉索帶到自己臥室,很快從儲物櫃中翻出她常用的醫藥箱——之前草野朔把飛鳥井木記帶回來時,藥箱裡就添置了不少用於處理外傷的藥物與器具,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再轉過頭,卻發現庫拉索正注視著旁邊書架上的兩隻海豚掛墜。
正是上次她留下的那兩隻。
“我讓那個家夥選好要上的顏色再來問我拿。”灰原哀將藥箱放在桌麵,從中取出藥物,若無其事地問,“我應該沒有理解錯你的意思吧?”
庫拉索笑著點了點頭:“這樣就很好。”
房間裡隻開了一盞小燈,庫拉索靠著床坐在地板上,灰原哀跪坐在她身旁,微弱的黃光透過窗簾,沒映出任何人的影子。
緊鄰著研究所,工藤宅的窗戶也在黑夜裡亮著燈火。
餐桌上整齊地碼放著被拆開的零件,空蕩蕩的吉他包靠在沙發邊緣,赤井秀一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今晚才用過的槍管。
草野朔看得打了個哈欠:“人到現在都沒消息,你不會真的不小心把她打死了吧——公報私仇啊?”
“我並沒有這樣做的理由。”赤井秀一頭也不抬地說,“在動手前,她也特意提過需要我下手狠一點。”
不狠騙不過組織,更騙不過現場的人。
他放下養護好的槍管,將其小心地固定回吉他包裡,剛剛還堆滿的桌麵瞬間變得空曠起來。
見他終於弄完了,草野朔又打了個哈欠,搬起在沙發旁堆疊、最上麵的那個集裝箱,咚地放在桌麵上。
赤井秀一眉頭一跳:“動作輕點。”這裡麵裝的可不是什麼安全的東西。
草野朔無動於衷:“那你自己來搬啊。”不乾活就彆說話!
沒理會對方的挑釁,赤井秀一撥開鎖扣,掀起箱蓋,四四方方的集裝箱內赫然整整齊齊地一排排碼放著統一製式的炸彈。
……讓這家夥那麼隨意地搬來搬去,沒把自己不小心炸飛也真是夠幸運的。
他們帶回來的其他集裝箱更不必說,不是被拆開方便運輸的槍支,就是配套運送的彈夾。
“知道的知道這是FBI。”草野朔嘖嘖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個地方跑來黑吃黑搶劫的土匪。”
這次行動仍動用了FBI的人手,他們這邊算是赤井秀一以個人名義帶回來的戰利品,不過是小頭,大頭全被FBI占了。
“想讓彆人幫忙,總要拿出足夠的利益來。”赤井秀一麵不改色,“FBI沒有本地警方的支持,缺乏補給,此番不過是各取所需。”
這話應該說給某人聽聽,沒有本地警方的支持,FBI還好意思說?沒把這些人趕出去就算好的了。
事實證明,某位FBI搜查官不僅敢說,還敢跟著草野朔給某人扣黑鍋。
交易地點由軍火商決定,交易時間則由組織提出。得知情報的三小時內,庫拉索什麼可疑的事都沒做,她隻是在前往目的地的車上眯了一會兒,赤井秀一就帶著人手埋伏在了港口四周。
草野朔表示,他們會托夢的傳遞起消息來就是這麼方便,天生適合搞間諜工作。
結果就是組織損失了一名高級乾部、還傷了兩名成員,軍火商損失了一批貨物,雙方在指責對方的同時,也都在嚴查內部,在現場的波本和基爾簡直可以說是首當其衝。
基爾走在前往會見朗姆的路上,試圖捋清這次突發事件的前因後果,然而腦海中卻隻有一片亂麻。
是誰走漏了消息?誰帶人來襲擊?究竟是誰??
除了自己,她看誰都有嫌疑。
單打獨鬥就是這麼苦逼,消息閉塞不說,還容易被人當成擋箭牌——組織裡知道交易時間地點的就那麼幾個。
她雖然是臥底,但她這次真的沒使壞啊!
和基爾相比,不管心裡怎麼想,至少安室透麵上沒透出任何苦惱與困惑。
他在朗姆麵前站定,目光堅定地直視著這個先前從未見過的男人。
在此之前,安室透想過很多次朗姆本人應該是什麼模樣,也參考過組織裡流傳的傳言。
但真的站在對方麵前,即便無法確定眼前這張臉是否是真實麵容,他也仍驚訝地發現,朗姆和自己想的似乎不太一樣。
幻想中的男人狡詐狠辣,神色或平和、或狠厲,不怒自威,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人心。
聽說朗姆正值壯年,應該最多不過四十來歲,能操持偌大組織的運轉,顯然也是個精神充沛之人。
但麵前的男人,呃,老者……?
安室透努力控製住自己的眼神不要往朗姆的頭上瞟,更不要在心裡猜測,那數十根白發究竟是組織人體實驗的產物,還是操勞過度提前白了頭。
說起來,那些尚且留住了黑色的頭發看起來也有些稀疏的模樣……
打住,停。
“朗姆大人。”他最終目不斜視地道,“我發現交易現場有FBI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