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美人呢。”槍田鬱美低聲道。
“不管看幾次,這位名叫依蘭達的小姐都是那麼美麗!”毛利小五郎感慨道,“如此漂亮的美人,說什麼毀壞——”
“——這種虛偽的東西,果然還是毀掉比較好。”
冷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毛利小五郎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
他頗為僵硬回過頭,隻見黑發青年麵無表情地站在眾人身後,金色雙瞳中流淌著難明的情緒。
“是說紙片上的那句話吧?”白馬探反應極快地打圓場,“‘虛偽又可笑’,‘毀壞它,你將見到女神的真容’——也就是說,依蘭達很有可能就是紙片裡提到的那個‘女神’。”
“‘毀壞’究竟是怎麼個毀壞法?”茂木遙史說,“我也考慮過這種手段,但對於一幅畫來說……是潑水,還是火燒?亦或是乾脆砸爛?”
“我投潑水一票。”槍田鬱美冷靜道。
“在一個主要由木質結構構成的彆館裡放火……”白馬探也道,“我也比較傾向於先潑水試試看。”
“那我也投潑水一票吧。”茂木遙史看向草野朔,“這位小哥你呢?”
“我覺得都可以。”草野朔忽然笑起來,“說不定,隻要達成‘毀壞’的條件就好了?”
“那就四票了。”茂木遙史豪爽地道,“現在是四對三,我去接幾杯水。”
“我也去幫忙好了。”白馬探道,“現在這種情況,的確不適合再單獨行動——而且還有華生可以幫忙傳消息。”
毛利小五郎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不敢相信幾人就這麼雷厲風行地決定了毀畫的方式。
——他們甚至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還是彆掙紮了,大叔。”柯南斜眼看著毛利小五郎,心想對方還是改不了這個老毛病,“……反正你也爭不過就是了。”
毛利小五郎眉毛倒豎,張口想說什麼,忽然後背一涼,緩緩轉過頭,迎麵就看到毛利蘭黑著臉朝他微笑:
“爸爸……”
他一縮肩膀,立刻明智地閉上了嘴巴。
柯南無語地移開視線,眼神不自覺瞥向草野朔,卻見對方正在站在畫前,無言地與畫中女人互相凝望。
這次,他看懂了對方眼中的情緒:
——那是一抹極度隱晦的厭惡。
望著畫幅,夢中那張模糊的臉蛋開始變得清晰,直到最後與麵前依蘭達的樣貌完全重合。
虛偽……
他的確這樣認為。
這是一張虛假的麵容。
虛幻構築的美麗下,隱藏著無法為那張漂亮皮囊的愛慕者所接受的真容。
去接水的兩人沒有耽誤太多時間門,很快就帶著裝水的盆回到房間門。盆中水麵上漂浮著幾隻高腳玻璃杯,顯然是為了分發給眾人當作潑水的工具。
“毀壞名畫……好吧,這幅沒有畫師署名的作品也稱不上名畫,但這種事我還的確是第一次乾,這比卷入Mafia的槍戰還要有意思。”茂木遙史興致勃勃地問,“誰先來做第一個?”
槍田鬱美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先把畫取下來嗎?”
在兩人說話間門,草野朔已經走上前,向茂木遙史手中的水盆伸出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拿起一隻玻璃杯時,隻見青年忽然劈手奪過水盆,連水帶杯子,徑直向牆麵一個暴扣!
“……喂!”茂木遙史不甘心的抗議終究是落在了動作後麵,“你這樣會讓我們很沒——”
——沒有參與感。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下一刻,畫像裡的美麗女人在眾人的注視下,轉動了她那對明亮灰色的眼珠。
依蘭達緩緩張開她莊嚴的嘴唇:
“——你不該這樣對待我。”
她的聲音柔和又清亮,如同她的麵容一般,帶著股令人著迷的魅力。
“你說得沒錯。”草野朔隨手丟開水盆,朝她笑了笑,“我該換個更合適你的方式才對。”
他像是早有準備般從腰間門抽出一把匕首,淩厲地刺入畫像臉龐中央。
有什麼東西在一瞬間門破碎,在還未反應過來的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張臉泛起一陣劇烈的漣漪。
她曼妙的身軀扭動了幾下,色澤油潤的皮膚上開始浮現嶙峋的鱗片;那雙灰色的眼睛仍注視著眾人,但變得越來越大,直到將眼皮完全撐開,徹底看不見為止。
無論是油亮的秀發,還是秀麗的薄唇,這些都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寬大兩倍不止的顴骨,以及分叉的舌頭。
——隻需摧毀它,女神便顯露她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