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羽話音剛落,緣杏詫異地看向大師兄,還有他紗布上滲出的血。
大師兄自己也才剛挨過打,現在手一定很痛。
他這樣說,不止是緣杏,就連北天君都滿臉意外。
北天君挑眉道:“你自己都還傷著呢,確定要替杏兒受過?”
公子羽說:“我不是還有另外一隻手?總比打在小師妹身上好,她身體虛弱,現在都還在吃藥,不能讓她病上加傷了。”
“師兄!”
緣杏聽得緊張。
羽師兄說要替她,把緣杏感動壞了,但如果要讓師兄替她挨打,那她是絕對不願意的。
緣杏忙將自己的手,又往北天君那裡遞了遞,說:“我沒事的,我罰得最少,隻有二十下而已。師兄你彆擔心,我自己可以的。”
北天君道:“你看,你師妹自己都這樣說。”
公子羽欲言又止,望著小師妹的神情,仍舊滿懷擔心。
北天君試了試戒尺,輕鬆道:“放心好了,為師自有分寸。”
北天君這麼說,通常就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意思,更讓人害怕了。
隻見北天君的戒尺再度高高舉起!
緣杏死死閉上眼睛。
北天君的戒尺舉得極高,但是在落下的時候,不知為何在半空中詭異地慢了下來,等落到緣杏掌心的時候,已經很慢很慢,隻發出了奇怪的“噗”一聲。
正在上藥的煈當場炸毛了:“這也太輕了吧?!為什麼杏師妹挨的打和我們差這麼多?!”
北天君波瀾不驚地解釋:“沒有啊,我用的是一樣的力道,應該隻是你剛剛自己挨打的時候離得近,所以覺得聽到的響,現在師妹挨打離得遠,所以聲音聽起來輕,實際上是一樣的。”
煈:“不是,師父你當我傻嗎?!明顯是不一樣的吧?!”
北天君怒道:“那你說怎麼辦?我又沒有帶過小女孩,你杏師妹這麼小,身體又不好,打壞了你負責嗎?”
煈悻悻地閉嘴了。
緣杏有些哭笑不得,師父剛剛打的那一下,她趕緊被扇子拍了似的,不要說疼了,連感覺都不太有。
緣杏道:“師父,不要緊的,我也沒有那麼脆弱,你照兩位師兄的打,我不會有事。”
說著,緣杏張開著小手,又低下頭閉上眼睛。
北天君看著緣杏的小手心,畢竟是嬌生慣養又從小養病的小女孩,她的皮膚比兩個師兄都要白,掌心小小嫩嫩的,和已經有些大了的羽或者皮糙肉厚的煈實在太不一樣了,還是有些難下手。
北天君難得猶豫,但緣杏自己都這麼說了,他這回認真抬了戒尺。
啪!
緣杏被打得抖了一下。
啪啪啪啪——
北天君打了第一下,後麵就逐漸放了開來,起初還有手下留情,後麵就和兩個師兄一樣了。
等打完,緣杏的小掌心已經通紅一片。
北天君問:“疼嗎?”
緣杏搖搖頭,將手收回去,說:“不疼,謝謝師父。”
北天君歎了口氣,放下戒尺,洗乾淨手,摸了摸她的頭,道:“去吧,讓柳葉給你上藥。”
北天君轉頭對三人道:“接下來三天,不上課了,你們都給我好好反思養傷。”
“是。”
師兄妹三人全都應下。
這時,北天君又看向公子羽:“羽兒,等一會兒,你單獨到我茶室來,我還有話跟你說。”
公子羽原本大半注意力都在緣杏身上,生怕她有個閃失,但聽到師父與他說話,便回過神來。
公子羽應道:“好。”
緣杏正乖巧地等柳葉上藥,她的手掌疼得像是發燙,可聽到北天君與公子羽說話,又擔心師父是還要單獨責罰大師兄,惴惴地望著。
公子羽也似是猶豫北天君要與他說什麼,麵露遲疑。
北天君起身離去。
隨後,三人上完藥,也離開道室。
但就在走出道室的時候,煈忽而走向了羽師兄了,神情不甘,但看著公子羽,眼裡也有尊敬。
煈道:“喂!大師兄。”
公子羽回頭。
煈扭捏地道:“你可真厲害啊,竟然替我和師妹求情,還打算替師妹挨打……那什麼,謝了。”
公子羽微笑:“不客氣。”
“是我輸了,我的確不如你。”煈懊惱地道,“而且當大師兄居然還要雙倍挨打,我不想當大師兄了……你本來還想替我們瞞著你的,夠仗義!以後我乖乖當師弟吧,大師兄,我敬你是條漢子!”
說著,煈將小辮往身後一甩,利落地抱了個拳!
公子羽失笑,也給他回了一禮。
緣杏在一旁看著,見煈主動和公子羽和解,鬆了口氣。
總覺得,雖然他們三個人最後都挨了打,但師兄妹之間的關係,仿佛也親近了不少。
緣杏關心地看著大師兄,尤其心疼地看著他被包著紗布的手。
緣杏問:“師兄,你的手,是不是還很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