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北天宮?”
公子羽不經意提及的字眼,觸動了緣杏的神經。
公子羽頷首:“是啊。我不是之前提過,我因為特殊原因,需嘗試世間百仙之職,體會仙凡百態。我將來大部分時間都還會在北天宮修煉,但有時候,也會離開北天宮,到彆處去求學。”
緣杏緊張:“那你下一次什麼時候走?要去多久啊?”
公子羽道:“唔……下一回大約是一年後,這次要走得久些,估計需要兩年多。”
兩年這個時間一出,緣杏的難過之情溢於言表。
九尾狐外表的情緒比人的表情還要好動,公子羽眼看著小師妹的耳朵耷拉下來,尾巴也垂了。
公子羽有些好笑,他眼睫微垂,眼神愈發溫柔,安慰道:“不用太沮喪,兩年時間,很快的。再說,我隔幾個月,還會偶爾回來看看,並非一直見不到了。”
說是這麼說,但緣杏還是很傷心。
她想要天天都能見到師兄,如今這樣,她都還覺得見麵太少了。
緣杏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說:“那到時候,我再給師兄畫一個新的香囊,到時候我修為好了,東西應該能保存得更長久些。我還可以給師兄打個絡子,這樣就不會消失了。”
“好。”
公子羽看上去十分開心。
“謝謝杏師妹。”
……
過了幾個月,三人手上的傷都早已痊愈,午夜出遊這件事也逐漸淡去。
有一日,北天君特意將師兄妹三人都叫去,宣布道:“你們羽師兄過段日子要出門遊曆,接下來有一陣子要見不到了,你們有什麼話想說的,抓緊時間,與他好好相處吧。”
北天君話音剛落,煈立刻接上問:“遊曆?什麼遊曆?要離開北天宮?我能一起去嗎?”
“想得美,不關你的事。”
北天君對煈翻了個白眼,不過因為北天君是個美人,就連這樣的神態,都彆有一番風情。
師父道:“你當你師兄出去是什麼好玩的事?他可是時刻有使命在身的。我敢說,若是讓你跟你師兄一樣的要求待遇,你這家夥一天都堅持不住。”
“切!”
煈的嘴翹得老高,對師父看低自己很是不滿。
緣杏望向羽師兄。
公子羽隻是安靜地坐著,波瀾不驚。
他素來是個謙謙君子,有如清風朗月。
緣杏卻覺得傷感。
師兄對她溫柔親切,可對她而言,總有難以描述的距離感。
他比他們都要年長,才思出眾,氣質優華,如清霜傲雪。
師兄就像掛在天邊的清月,可望而不可即。
他好像總是走在他們前麵,緣杏還在跟著師父一點點打基礎的時候,師兄已經時時可以外出遊曆了。
緣杏仰望著師兄的側臉。
她好希望自己當初能早一點拜入師門,這樣,或許就能離師兄近一點,早些站在師兄身邊。
在北天宮日複一日修煉的生活,像流水一般悄然流逝,沒多久,就真到了公子羽離開北天宮的日子。
羽師兄出門那日,緣杏跑去送他。
緣杏明明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偷偷在房間裡練習了許多次,可是真的到了大師兄麵前,她竟還是忽然變得不善言辭,半天說不出幾個字來。
“師妹?”
公子羽望著許久不語的杏師妹,問。
終於,緣杏從拿出一個香囊和一個絡子來,憋紅了臉,遞給公子羽。
“啊。”
公子羽接過香囊,恍然大悟。
師妹當初的確說過,要打一個絡子給他帶在身上,因為是用貨真價實的彩繩打的,所以不會像畫出來的香囊那樣,過幾天就消失掉。
緣杏畫的香囊精巧自不必說。
而她如今打的絡子,更是已經比她六歲生日時給哥哥打的那個像樣多了,她做了個漂亮的紅繩結,即便不掛在香囊上,也正好可以配北天宮的弟子服。
公子羽錯愕。
小師妹這般小,竟然還記得當時戲言般的約定。
他的指腹摩挲著這個香囊的表麵,分外珍惜。
他不由對緣杏淺淺一笑,喜悅道:“好漂亮,多謝師妹,我會好好保存,一直戴在身上的。”
羽師兄這樣的笑,總能讓緣杏心神搖蕩,像是小舟被放進了水裡,風一吹就左右飄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