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睫毛修長,陰影垂在雪白的皮膚上,看上去頗為傷感。
水師弟勉強擠出一笑:“對不起,師姐,是我說得太多,讓你為難了。”
“不,沒事。”
緣杏應了一句。
兩人並肩而行,卻再也無言。
不知不覺走到玉樹閣下。
等將水師弟送到了玉樹閣,緣杏終是對小師弟剛剛那幾句“失言”有些擔憂。
她想了想,補充道:“水師弟,雖然由於師父的規矩,我們互相不知道身世,不過我們畢竟是師姐弟,相處這麼長時間,我自認也熟悉你的為人。
“你不是個壞孩子,不必那麼沒有自信,你若是有什麼想商量的事,除了柳葉,也可以來找我。”
水師弟眼神閃爍,他看著緣杏,眼裡有了不一樣色彩。
水師弟道:“好。”
*
“水兒這段時間的修煉,進展得不錯。”數日後,北天君檢查完水師弟的功課,頗為滿意地頷首。
他誇獎完水,又看向和杏,勾唇笑道:“你們兩個也做得不錯,想來這段時間是辛苦了……我知道,除了批閱功課以外,你們還會多費心神指點他。你們做了些什麼,我都看在眼裡,水兒的進展這麼好,離不開你們的教導之功。”
師父的誇獎,無疑是意外之喜。
緣杏謙虛地低下頭,對師父的誇讚,十分欣喜。
則得意道:“師父不用客氣,教導師弟嘛,費不了多少工夫。”
北天君白了他一眼:“我主要是誇杏兒……罷了,你最近能有這份耐心,也算難得,不罵你了。不過,你也把你翹得老高的尾巴收收,再翹這麼高,早晚被人砍了。”
不滿地撅起嘴,哼哼唧唧好幾聲。
北天君又看向緣杏與水,道:“杏兒,有勞你了,既要教導師弟,還要管著你師兄。如今羽兒不在,好在還有你,讓我輕鬆許多。
“還有水兒,再這樣一段時間,我就可以開始教你術法了。”
“謝謝師父。”
對緣杏來說,最開心的事,莫過於師父覺得她像大師兄那樣能幫上忙。
聽到師父提及羽師兄,緣杏的心跳跳快了幾分。
她備受鼓舞,杏眸亮晶晶的。
而水師弟則麵頰微紅,羞窘不敢說話,但也瞧得出高興。
北天君難得將三個弟子聚齊,分彆講解點破了一番他們近日的修煉進展,便飄然而去。
北天君離開後,三人興致都頗高。
照理來說,應該是水師弟拿出今日的功課來做,緣杏和也寫一會兒,等水師弟寫完,他們再批閱。
但是一如既往沒有恒心,更何況今日難得被師父嘉獎了一番,更讓他得意得有些心浮氣躁,不能集中精神。
於是,才剛寫了一會兒,便沒耐心地將筆一丟,人往後一躺,改口道:“一直光這麼修煉實在太無聊了,我們聊點什麼吧。對了對了,我們互相看看獸形怎麼樣?這個明明是可以公開的,可認識這麼久了,我們都不知道小師弟你獸身長什麼樣呢……師弟,你有獸身的吧?”
聽到提及獸身,水師弟仿佛忽然被定住了:“這個……是可以說的嗎?”
道:“可以啊!沒什麼顧忌。這麼說來,師弟你是有獸身的了?你的獸身是什麼?快給我們瞧瞧!”
水師弟慌亂起來。
“我、我還有事。”
他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樣子極不自然。
“師兄,師姐,我先回去了。”
水師弟匆匆跑出了道室,慌亂間還險些踩到了自己稍長的衣擺,倉促得像是有蚱蜢鑽到了他衣服裡。
二丈摸不著頭腦:“他怎麼了?不就是問個獸形,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他的獸身難不成厲害得不得了嗎?”
變故發生得太快。
緣杏看著水師弟的背影,亦有些發懵。
緣杏回過神,又看向道室地麵。
水師弟逃得匆忙,連自己的筆記功課都忘記拿,此時還亂糟糟地丟在地上,很是可憐。
緣杏想了想,問道:“二師兄,你現在回玉樹閣嗎?”
說:“我還不想回,怎麼了?”
緣杏說:“小師弟的東西都落在這裡了,要是你不回去的話,要不我等下,順路給他送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