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 弟子大會回來以後,緣正師兄一直顯得不太高興,隻有說起杏姑娘的時候高興一點。”
“還有緣正師兄,他怎麼會被分到北天君那裡去?杏姑娘也是, 反而換到我們這邊了。”
緣正和緣杏都是九尾白狐, 且一個是棋心, 一個是畫心, 即使旁人不知道緣杏的本名和身份,她跟緣正站在一起,也總有種成對的感覺。
龍井嘴角一歪,有些猥瑣地笑道:“該不會是師父和北天君也看出他們兩人登對,有意撮合, 故意互相選了對方的弟子, 好幫著了解一下人品吧。”
“誰說得準?緣正師兄之前就很注意那位杏姑娘, 動一動就問一聲的,簡直是將杏姑娘當作易碎的寶石似的。你們之前,誰見過緣正師兄這種模樣?”
“說起來, 你們覺不覺得,緣正師兄和那位杏姑娘, 現在比在弟子大會時要親密多了?該不會是有了什麼進展?”
說著, 龍井“嘿嘿”笑了起來。
莫離是北天宮女弟子中的大師姐,她眼看著師弟們越聊越偏了, 將書本卷起, 上去一人敲了一下頭!
“還有空說閒話!魔門都要開了,我看你們是一個賽一個的不要好。緣正師兄喜歡誰, 都不關你們的事,有討論這個的閒工夫, 不如把師父教的仙法多練兩遍!你瞧你們,緣正師兄當年拜入師門三年,就已是多方關注的首席弟子了,你們呢?”
龍井和毛尖,被莫離師姐教訓得抱頭鼠竄,灰溜溜撤了。
北天君弟子與東天女君弟子,如今雖然互相認識,但還談不上熱絡。
這些話,他們也都是等公子羽他們走得遠了,方才說的。
然而,他們話說得輕,卻架不住公子羽修為高、聽力好。
公子羽背著琴匣,遙遙聽見東天女君弟子那裡傳來的議論之聲,不由微頓。
他很清楚,杏師妹與緣正不過是孿生兄妹,他們生得有幾分像、站在一起登對,都是因為同父同母的緣故。這些弟子議論杏師妹與緣正的關係,不過是誤會了。
不過,公子羽竟還是莫名覺得不快。
師妹與緣正隻不過是相貌相像,彼此之間,僅僅是兄妹之情,相處起來友善融洽,也屬正常。
為何他們就會覺得,杏師妹與緣正,看起來是般配……?
明明他與杏師妹,才是情投意合……
公子羽想得略微晃神,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越想越怪了。
他竟然糾結這樣的事,簡直滑稽。
公子羽不禁自嘲,淺笑了下,這才背著琴匣離去。
*
另一邊,緣杏正與東天女君待在一起。
東天女君宣布緣杏跟隨她修煉以後,公布全部結束,緣杏就直接被東天女君帶走了。
此時,兩人獨處一室內,緣杏不免緊張。
此處是東天女君的雅室。
東天女君低低垂眸,取了支線香,緩緩點燃,插.進香爐中。
淺色青煙嫋嫋升起,像是一抹寡淡的雲霧。
緣杏惴惴不安地坐著。
事實上,緣杏被安排直接隨東天女君修煉,她自己都感到十分意外,此時她望著雅致冷情的東天女君,隻覺得不敢隨意呼吸。
緣杏問:“女君,為何會親自教導我?”
“你是畫心伴生,若要在短時間內提升能力,以攻克專長為佳,既然如此,自然要以最好的先生教你。”
她淡淡地說。
“我最善書畫,普天之下難以找到更好的先生,由我來教你,有何不可?”
東天女君說得自信,而且從容。
緣杏聽得愣愣,如此一說,倒好像真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這時,女君問:“玉明君近日,可還好?”
緣杏連忙回答道:“玉明先生挺好的,和平時差不多。”
“他這個人一向隨心所欲,能在北天宮留這麼幾年,已是難得。”
緣杏與東天女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玉明君。
然後,緣杏略有遲疑。
她想了想問:“玉明君,他會不會,有可能認識羽師兄呢?”
東天女君動作一頓,抬眸看她:“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緣杏停頓。
她往日在北天宮,除了跟隨師父修煉,就是在畫閣和玉明君畫畫的時候最多。
她和玉明君相處的方式,不太像正常的先生與學生,不過相處這麼長時間,緣杏多少會覺察一些端倪。
玉明君大多數時候看起來,像是除了畫畫之外,所有事都不在乎的樣子,可有時靈淼師弟過來找她玩,談起與羽師兄有關的事,玉明君總是會比平時多說一兩句,甚至還會問一問。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公子羽來畫閣時,玉明君雖不與他說話,但偶爾也會看他一眼。
玉明君看公子羽的眼神,讓緣杏總覺得,他可能以前就認識羽師兄,而且,說不定還是長輩與晚輩的關係。
緣杏以往也沒有太在意,但今日東天女君提起來,她就想到了。
緣杏將自己想到的線索,簡略地說給東天女君聽。
東天女君滯緩之後,回過神,知道緣杏不過是有了些朦朧的感覺,並未猜得十分真切。
她斜了緣杏一眼,頓了頓,取出畫具遞給她,道:“莫要想這些了,你先畫。對了,我上次在北天宮見過你之後,你的畫技可有進益?現在,你的畫心,能成真到什麼水平?”
說到這個,緣杏微微發懵,旋即有些赧然地道:“我,我之前,畫出過仙門弟子……”
東天女君似乎不太驚訝,隻問:“是哪位仙門弟子?”
緣杏羞澀道:“是羽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