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師兄還那麼不成熟。
就連天後姑姑和羽師兄自己都不止一次說過,天帝在這件事上,好像顯得太急躁了些。
而這時,還沒等緣杏想出頭緒,迎陽正好奇地偏頭看她的畫,問:“你是見過天帝的臉嗎?他長得什麼樣子的?”
“沒有見過。雖然在天宮偶爾會見到,但天帝臉上總是有仙光。我想先按我見到過的模樣畫,如果不行,可以再去向天後姑姑詢問天帝的長相,就像當時畫雯荷將軍那樣,總有辦法的。”
緣杏說。
因為看不清天帝的臉,緣杏隻能估摸著畫,看能不能成功。
她利用光與影的效果,模仿出天帝臉上的效果,這以緣杏的畫功來說,不算是什麼難事。
緣杏落完最後一筆。
畫紙上,一個君王裝扮的男子負手而立,他看不清臉,顯得威嚴而莊重。
緣杏嘗試著往畫上注入仙氣,雖然知道多半不可能成功,但畫都畫了,總想試試看。
迎陽和緣杏都緊張地盯著畫作,尤其是迎陽,挨過來拽緊了緣杏的袖管。
出乎意料的,畫作竟然真的有了反應!
迎陽和緣杏都吃了一驚,震驚地等待著變化――
然後,地上現形了一套天帝的衣服。
緣杏:“……”
迎陽:“……”
緣杏看著一地男子的衣物,感覺很尷尬。
迎陽也被這個發展驚到,嚇了一跳,好心地安慰緣杏:“呃,沒事,天帝肯定沒有那麼容易畫的。至少能把他的衣服畫出來,也算成功一小半了嘛!”
緣杏無奈一笑。
也是,至少比什麼都畫不出來好。
緣杏沒有泄氣,她說:“改天我去問問天後,把天帝的樣子弄清楚,然後再試試看。現在可能不能畫出來,但至少可以把天帝的長相練熟,以後畫起來也容易。”
“嗯!如果你畫出來了,給我看看!”
師姐妹兩人聊了會兒天,迎陽便要告辭回東北方天庭了。她見緣杏也收了作畫工具,問:“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呀?”
緣杏道:“去幫師兄的忙。然後,今天應該去向天帝天後彙報工作了,要去昭文殿。”
迎陽瞪圓了眼睛:“你們好忙啊!”
緣杏笑了笑。
她告彆迎陽,就去找天帝天後。
緣杏到了昭文殿。
守著昭文殿的天兵已經十分熟悉緣杏,主動拿開□□,說:“緣杏公主自己進去吧。天帝天後還在寶殿見仙官,稍後就會過來。如果公主覺得無聊,可以自己在偏殿休息,看會兒書。”
緣杏點了點頭,就進了昭文殿。
緣杏與弦羽雖然還沒有正式成婚,但她相當於與天帝天後已經是一家人,仙宮內對她沒有限製。她可以隨意進入天帝天後的書房,也可以隨便動裡麵的東西,自己坐下來喝茶。
緣杏也習慣了這些,偶爾會在昭文殿裡自行等候。
她進了殿內,裡麵果然空無一人。
天帝的書桌今日略有些淩亂,書冊倒了一堆,還來不及立起來。天帝一向嚴謹,很少見這樣的情形,看來他今日離開時,略有些匆忙。
緣杏走過去,本想找個位置坐下,誰知靠近書桌邊緣時,不慎碰掉了桌上的一本書桌。
緣杏一愣,忙彎腰拾起來。
天帝的書桌,以往是不會讓人碰的,除了天後,任誰都不行。
緣杏因此猶豫了一瞬,不過她想是自己碰掉的書本,還是放回去為好。隻是這樣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於是,她將書本放回桌上。
而就在這時,她手腕上東天女君給的玉鏈一閃,玉珠上發出一條筆直的星光,罩在天帝那堆雜亂的書上。
緣杏愣住。
這是什麼意思?
東天女君說過,玉鏈會在她迷茫的時候,給她一個指引的方向。
之前,玉鏈的確在她猶豫要不要習舞的時候閃爍過,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玉鏈的意思,難道是讓她將天帝的書都理整齊?
緣杏猶豫了一會兒。
一方麵,她覺得碰天帝的書不合適。天帝不像天後,他冷冰冰的,仿佛沒有人的情感,就連作為他親生兒子的弦羽,都覺得自己無法理解天帝的感情。
另一方麵,緣杏也覺得,幫忙理書應該不是壞事。她僅僅是把散落的書按照原來的順序豎起來,既不會破壞天帝書桌上的布局,也不會偷看他的東西。
再說,東天女君的玉鏈,也有提示。
緣杏想來想去,覺得玉鏈應該是想告訴她什麼,是不會出錯的。何況,她也是好心。
於是,緣杏便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扶書。
她很仔細,很注意地不去碰倒了的書以外的東西,然後當她扶起最下麵一本書,看到書桌上的痕跡時,卻嚇了一跳,險些將已經扶起來的書又弄倒了。
書桌上,有一抹嫣紅,似乎是倉促之間擦漏的,已經微微發乾了。
嫣紅所在之處,正好是之前玉鏈發光時指的位置。
現在,玉鏈更亮了,直直地將光束投向那抹痕跡。
緣杏遲疑,然後很慢地伸手,輕輕摸了摸,然後放到鼻尖嗅嗅。
九尾狐敏感的嗅覺,在這時忽然發揮了一些作用。
是血。
緣杏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竟然真的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