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和仙官們,好像是剛剛結束討論,正要散場。
仙官們見本來應該已經離開的天後去而複返,還帶回了緣杏公主、似乎臉色不善,都感到有些意外,麵麵相覷。
而天帝則淡淡地望著天後,仿佛對她出現,並不意外。
緣杏隻覺得站在此處如芒刺在背,畢竟事情因她而起,緣杏猶豫要不要在這種場合下先行開口,向天帝道歉,然後說明一下來緩和此刻的氣氛。
但,還不等緣杏開口,天後已經箭似的上前一步,上揚的眼角直勾勾地瞪著天帝。
緣杏感覺他們是要吵架了,嚇得尾巴毛高高豎起。
誰知天後瞪了天帝一會兒,直接就是一道袖風,撲著天帝的臉而去!
緣杏嚇懵了,還沒來得及走的仙官們亦是驚懼!甚至還有仙官慌張之中,將手裡的文書頂在了頭上。
然而,預想之中的暴力場景並未出現。
隻見天帝的身體仿佛一道虛影,天後一道仙風撲上去,就像煙霧一樣被拍散了,消失在原處。
緣杏呆了。
天帝剛剛還好端端地站著,顯然仙官們與他商量的事,他也一一做了解決,怎麼天後仙風一拍,人就沒了?
緣杏問:“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天帝本尊,隻不過是一道分神。有這道分神在這裡,他相當於可以分心處理天庭的事,也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因為他留的氣息很多,隻要不產生懷疑,就不會有破綻。”
天後臉上的笑愈發森冷,紅唇顯得氣勢驚人。
她陰森森地道:“好一個男人。我究竟何時見到的是他,何時不是?”
緣杏:“……”
無辜且不知情況的仙官們:“……”
仙官們戰戰兢兢地道:“天、天後娘娘,我們該彙報的已經彙報完了,就、就先走了啊!”
說著,幾個仙官弓著背,不想摻和天帝天後的家務事,像做賊一般飛快地溜了。
緣杏是準兒媳婦溜不了,不過她心裡隱隱發慌。
緣杏問:“那天帝本尊,現在在哪裡呢?”
說到這個,天後略一停頓,顯然暫時也沒有頭緒。
她想了想,回頭對緣杏道:“走,我們再回昭文殿看看。”
*
發現天帝此刻留在天宮的是一道分影,天後反而不急了,她帶著緣杏回昭文殿,重新站在書桌前。
這回,書桌倒是沒有再發生變化。
緣杏看看桌上。她也批了好一陣子天宮的文書了,覺得都是很正常的東西,沒什麼異常。
緣杏問:“姑姑,是不是沒什麼線索……?”
“傻孩子。”
天後抬手敲敲緣杏的額頭。
“你記住了。男人想偷偷藏的東西,可不會放在你一眼就能瞧得見的地方。”
說著,她坐下來,閉著眼睛想了想,然後敲了下一個抽屜,對緣杏說:“你幫我把書架第三格暗格裡那把玉鑰匙拿來。”
緣杏不敢耽擱,連忙跑過去幫天後拿。
天後將玉鑰匙往鎖孔一插,再一轉,就開了,但抽屜裡的東西雖然重要,似乎也沒有找到天帝位置的線索。
而天後沒有管這些,直接將抽屜騰空,敲了敲隔板,再將隔板挪開,露出裡麵一個暗格。
暗格還是空的。
她略施仙術,終於一個卷軸顯現出來。
緣杏驚呼出聲,沒想到真的有東西,這可真是藏了一層又一層。
天後將卷軸拿出來,打開,但接著,她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天後迅速將卷軸重新收起。
緣杏困惑地問:“姑姑,上麵寫了什麼?”
天後頓了頓,道:“你還是不知道為好。你先回仙殿去吧,跟羽兒待在一起。對了,通知一下各路仙官,明日起天庭不上朝,休息五日。”
緣杏聞言,心中一凜。
天庭休息五日,這一聽,就是不得了的大事。
天後之前還怒氣衝衝的,這會兒卻像是忽然凝重起來了,緣杏心思敏銳,自然覺察得到氣氛不對。
她觀察著天後的表情,又揣摩天後之前的語氣,想了想,問:“姑姑,卷軸上的內容,難不成與我和師兄有關嗎?”
天後:“……”
緣杏問:“真的有關?!姑姑,你給我看看吧。我與師兄現在,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幼童了,既然您與天帝還有意讓我們當代天帝與代天後,應該也相信我們不是沒有責任感和能力的人。既然如此,如果真與我們有關,為何還要刻意回避我們?”
天後與緣杏對視。
她注視緣杏的杏眸許久。
緣杏隱約感覺到這是件大事,因此她儘力不露出任何退卻的情感,直視天後的目光。
良久,天後歎了口氣。
“好吧。”
天後鬆了口氣。
她將卷軸遞給緣杏,又說:“不過,你看了,也不要怕,我們先把情況弄清楚再說。還有,一會兒也將羽兒叫來。”
緣杏點點頭,遲疑地接過卷軸。
她將內頁轉向自己,仔細讀上麵的字。
卷軸上,其實隻有短短一句話,但看清上麵的內容,緣杏也懵了。
隻見上書道――
【穹天將陷,靈石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