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正駛過漫長的地下通道區域,漆黑的通道讓窗戶能完美印出車內的景色。
應不洄裝作普通路人,靠在車門上盯著麵前的車窗,觀察周天輝的動作。兩站他自始至終都隻是坐在角落裡,背靠著他的行李箱,什麼都沒乾。
應不洄已經從孟曉那裡得知周天輝的打算了——將全車人作為祭品進行獻祭。
一旦他掏出儀式相關的物品,就必須阻止他的行動,絕不能讓他完成儀式。
應不洄發送消息,和孟曉確認起內容來。
【應不洄:儀式相關的物品指的是什麼?】
【陣法,以及少部分情況下會需要媒介。】
【陣法隻要被畫出來就能生效,也許是紙、也許是他行李箱的夾層,除此之外,一些儀式還需要相關的媒介物品,這些物品能確保儀式正確的指向他們要召喚的那位神靈。】
【我們推測他可能會在人流量最大的南昌路進行動作。】
【儘可能不要和周天輝正麵對上,以防他將車上的乘客作為人質,我們會陷入被動。】
【官方超凡者已經在其他站準備上車,一旦他們上車,你就立刻離開。】
【周天輝可能已經和原始大地的人私下進行過交往,不排除他有了新的手段和底牌,你一定要小心。】
孟曉的消息一條一條的往外跳,應不洄都懷疑他手機鍵盤要被敲出火星子了。
【應不洄:我知道,以保護整車人員的安全為第一。】
【應不洄:你說的那個獻祭陣法長什麼樣?】
【孟曉:[圖片]】
【應不洄:我知道了。】
這扭曲的陣法圖案她從未見過,但還是在心裡描摹了一遍上麵的內容。
在車內沒法和奈芙蒂斯對話,應不洄切換到手機的筆記本功能,在上麵輸入道:【你認識這個陣法嗎?】
奈芙蒂斯語氣聽起來缺乏興趣,她懶懶道:【……一種召喚自然精靈的陣法。】
應不洄繼續輸入:【自然精靈?】
【在更久遠的年代,你們人們進行祈禱和祭祀,祈求風調雨順,作物生長,這些全部都是在祈求自然類精靈的幫助,不同國家這些精靈也有不同的稱呼,但它們的功效是一樣的。】
……懂了,也就是說這種精靈是針對生態環境的,人家能搞綠化。
照這麼說,咱們龍王也算是自然精靈嗎?
孟曉提到過周天輝是原始大地的崇拜者,難不成原始大地的目標是一邊減少人口為地球減負,一邊努力搞環保吧……這也太離譜了。
她抬頭看向顯示器,現在距離南昌路還有六站。
過了一站,有人打算下車,周天輝提著箱子去坐下了。
在她身旁,正在小聲交流的幾位中年婦女、舉著手機正在看熱播劇的大學生、低頭刷著社交軟件的金發小青年、和老伴正在埋頭研究怎麼用手機交水電費的夫妻——這些平凡生活著的人隻是像往常一樣踏上了這列列車,沒人知道自己的頭頂正懸著一顆隨時落下的炸/彈。
還好今天是工作日,車上人不算太多,空間比較充足,等會行動起來也不會不便,應不洄冷靜地評估著情況。
又過了兩站路,孟曉的消息再次彈出。
【我的隊友已經上車了,你先回去。】
應不洄回了句“好”,但是沒有離開。
奈芙蒂斯對她很感興趣,說道:【你還有什麼計劃嗎?】
應不洄往前方的其他車廂走去,沒有回答奈芙蒂斯,一方麵是沒有時間,另一方麵是因為她不知道車上還有沒有周天輝的同夥。
奈芙蒂斯對她的無視已經習慣了,她繼續說:【你不是說對成為救世主毫無興趣,除了外婆之外的事你都不關心嗎?】
奈芙蒂斯寄宿在她身上本就無事可做,很多時候隻能靠觀察應不洄來打發時間。
應不洄不是那種愛表達自我的人,奈芙蒂斯無法聽到她內心的想法,隻能從她的行為來理解她。
——應不洄很多時候就像她說的那樣,對外婆之外的事都並不關心。
應不洄甚至沒有過問自己是如何寄宿到她身上的,她甚至這隻關心自己能否為她所用。
奈芙蒂斯很好奇:等應不洄的外婆離世之後,她又會如何呢?
她調侃道:【我以為你應該會袖手旁觀的。】
應不洄:“……”
也許奈芙蒂斯誤解了什麼,她想。
她的確不認為自己是富有愛心的人,這些行動也不是出於同情心和責任感。
她純粹是不希望周天輝這樣的危險分子出現自己和外婆的生活中。
而麵前有個機會能將這家夥繩之以法,她必須保證這件事沒有出紕漏的完成——僅此而已。
應不洄往後麵的車廂走去,昨天來救援的那些官方小隊的人每隔幾個車廂就會出現一個,應不洄裝沒看到繼續往後走。
鄒蔚看到朝這邊走過來的應不洄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怎麼還在車上?!
孟曉沒跟她說要下車嗎?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了,南昌站即將抵達,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力,以防周天輝暴起。
列車即將進站,提示音在眾人頭頂響起,包括鄒蔚在內的所有人都強迫自己集中精神,絕不容接下來有失誤發生。
伴隨著車輛駛入軌道的滑行,周天輝將手扣在行李箱上,正欲從行李箱中取出東西,手指還沒探入鎖扣內,早就做好十足警惕的官方超凡者一擁而上!
“不許動!”“停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