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不洄邊擠牙膏邊思考自己是什麼時候多出來了這麼一條技能。
她今晚唯一獵殺成功的就隻有那個怪物。
她猜測她從那怪物身邊離開時, 它還沒徹底死去,應該是自己在車上被熊皮披風男襲擊時那怪物才死透。
而那時候自己全神貫注投入到和熊皮披風男的博弈中,沒注意到自己多出來的技能。
多出來了技能, 就意味著那怪物身上也有神格碎片,這點實屬意外。
她邊刷牙邊思考:自己的身體是如何回收那怪物身上的神格碎片的?
她當時又不在那怪物身邊, 就算是自動回收也得有個限製吧,否則以後她直接往戰場上一站, 難道方圓多少裡內的神格碎片全都自動被她吸收?
應不洄想來想去, 估摸著應該是噬神這個天賦裡自帶的那個被動技能——【撕裂】帶來的附加效果。
被自己附加了撕裂狀態的獵物, 等於被她標記了, 被標記的獵物死後神格碎片會被自己自動回收。
隻是這個標記的效果時間和範圍她還不清楚。
至於治愈效果……
她從床上起來時能感覺到自己身上一丁點靈力都不剩, 應該是在她睡眠期間這個能力在瘋狂消耗她的靈力進行自愈。
應不洄再次感慨自己命大——要不是她的靈力回複速度快、儲備量也比常人多, 自愈效果未必有這麼好。
如果自己能再收集到同類的神格碎片, 把這張技能徹底點亮就好了。
對她這樣單人行動的超凡者來說, 續航和治療都是真真切切的痛點。
應不洄將嘴裡的牙膏沫吐掉, 對奈芙蒂斯說:“那個怪物身上也有神格碎片,你能看出它來自什麼神靈嗎?”
自己這邊隻能看出是和自然、森林之類有關的神明, 但這世界上各國神話多得數不勝數,應不洄也猜不猜到底是什麼。
奈芙蒂斯沒有立刻作答,在應不洄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忽然說道:【實在是醜陋不堪。】
這回應屬實在應不洄的意料之外。
她下意識道:“什麼?”
【你知道寧芙嗎?】
“聽說過。”應不洄打開水龍頭衝洗漱口杯, “希臘神話中的等級稍次一點神,雖說是神,但更像是妖精、精靈之類的生物,我聽說祂們有的會追隨神明……等等,你不會是想說那東西是寧芙吧?”
那麵目猙獰,被火焰刀攪碎頭顱還扭頭看向自己, 讓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就像從獨立製作的低成本恐怖遊戲裡挖出來的潦草小boss。
怎麼想都和希臘神話中的山中精靈、湖中仙女搭不上半點關係。
【性質上類似。】
【但我可不想將那肮臟的東西和寧芙混為一談,我的宮殿可不會允許那種低等魔物在附近徘徊。】
奈芙蒂斯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嫌棄。
【那是人造的怪物,將神格碎片強行植入到生物的軀體之中,試圖製造出侍奉神靈的下級精靈。】
難怪神格碎片的含量不高,畢竟寧芙還不到神的位格,隻是神靈的追隨者和侍奉者,應不洄心想。
“神格碎片不應該是很稀有的嗎?”應不洄察覺到問題。
怎麼會有人用這種珍貴的東西來製造寧芙,寧芙隻是個從神啊?
難道說這些人造寧芙隻是造神計劃的失敗品?
應不洄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不對,如果是失敗品,為什麼熊皮男和他背後的勢力沒有殺死怪物收回碎片?
也許人造寧芙並不是失敗品,又或者他們想進一步觀察這怪物會不會有變化,總之這東西留下來更有用。
應不洄目光暗下來。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手中擁有神格碎片的數量相當多,已經足夠完成他們的造神計劃了。多餘的碎片全都用來製造從神。”
那麼原始大地現在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踏入這個世界依賴,她的舊恨新仇全都和原始大地這個邪//教組織有關。
更糟糕的是這些事件全都集中在平海市,這讓應不洄感覺非常不妙,那種山雨欲來的氣息令她有種脖子上有東西在抓搔的不適感。
她俯身用冷水打濕臉,拍了拍自己的雙頰,然後正對著鏡子。
鏡中的她麵無表情,因為今日連續疲勞還帶上了黑眼圈,額頭上的傷口因為她抬頭的動作扯得發疼。
她用毛巾擦掉臉上的水後,將毛巾甩到晾曬杆上,走出了盥洗室。
手機震了下,上麵是周牧發來的提醒她工作不要遲到的短信。
應不洄收拾好東西下了樓,她踩在每一級台階上,腦子裡回想的是昨天熊皮人的長相,和昨晚徹骨的疼痛。
這些記憶糅雜在一起,佐以她濃烈的仇恨,一並被她記在了腦海深處。
她絕對要宰了那個混蛋。
*
欲望伴隨著行動,行動則有事前計劃。
應不洄在地鐵上靠著車廂,戴著耳機,兩手環胸,閉眼複盤起昨晚的戰鬥來。
一是她的續航力還是太差了,冥界之火的儲備量不足,一旦冥界之火用完,她的攻擊手段就少得可憐。
那個怪物沒有戰鬥技巧,隻有野性直覺和蠻力,但如果要以原始大地作為目標,必然會碰上懂精通戰鬥的人類,自己不管是搏擊還是刀術都不怎麼樣,她必須得老老實實提升格鬥能力了。
應不洄想到周牧介紹給她的那個武館,決定挑個時間去一趟。
除此之外,她還有兩個問題。
一是缺乏防禦手段。
一是沒有遠程攻擊的手段。
短時間內想弄到彌補這兩點缺點的技能很難,她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商會販賣的商品上。
購買具有防禦手段的物品、和遠程攻擊的物品——這兩項也被她列入了計劃。
當代女高中生應不洄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囊起來的錢包又要因為購物計劃破產,終於她也體會到了成年人口中花錢如流水、錢不是錢的悲痛感。
錢真難賺,她感慨道。
地鐵到站後,應不洄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往程驚風家去了。
她睡眠不足,邊走邊打哈欠,等到了門口,周牧已經以前提前在門前站著了。
“你頭上怎麼了?”周牧看著她頭上一夕之間多出來的紗布。
“……解釋起來很長。”應不洄也沒想過多解釋什麼,“和某個怪物打了一架。”
周牧對於這個新同事的腥風血雨體質又有了新的認識,他邊推門邊說:“……你的生活還真是豐富多彩,又是邪/教/徒又是怪物的。”
應不洄在心裡歎氣:……哎,我也覺得。
自從覺醒了超凡能力後,她就感覺自己在一條高速大道上急速狂奔。
如果這是某跑酷手遊,那她感覺自己快加速出殘影了。
周牧捏著下巴問道:“不會當保鏢才是你生活中最安逸的部分吧?”
應不洄看他一眼,說道:“不要立flag。”
周牧扯了扯嘴角:“好吧,平平淡淡才是真,我也不希望出事。”
程驚風已經換好了一套校服,貴族學校的製服和偶像劇裡播的差彆不大,西裝百褶裙和小皮鞋,隻是用料要精細不少。
應不洄的校服上身和程驚風一樣,但下身是褲裝,脖子上的也不是領結而是領帶。
因為她轉學比較突然,重新定製校服來不及,但校方正好有套多的校服,尺寸她也能穿,就直接用這套了。
程驚風見到她第一句話也是:“你頭上怎麼了?”
應不洄:“……”
她突然覺得自己身邊認識的人不多也是件好事,不然每見到一個人都要解釋一遍,也太麻煩了。
*
現在已經快八點半了,應不洄跟著程驚風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