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蜀下了飯桌之後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
他出了主屋四處走了一番,和肖金說是消食,實際上是仔細看看這莊園的樣貌,畢竟在原主的記憶中,除了殘聯病榻,連那天那個跑馬場的倉庫,也就算是走的比較遠的。
因為莊園的占地麵積比較大,兩人開著一輛四輪的小磁動車做代步。
兩人並肩坐在車上,夕陽的餘溫還沒有散儘,長長的青石路上,影子被拉得老長。
肖金扭頭看向身邊的白蘇,隻見他長長的眼睫微斂,微風吹著他棕色的發絲,露出潔白寬闊的額頭,嘴角微微噙著笑。
就這個模樣渡上夕陽的光,頓時讓他感覺自信又陌生。
這就道:“小蘇蘇,你好像變了。”
白蜀側頭看他,正想著自己是哪句話在他麵前不妥。
他接著道:“你不像消食,像是莊園主在巡視自己龐大的產業。”
“為什麼這麼說?”白蜀挺意外,沒想到這個看著大大咧咧的表兄還有這麼敏銳的觀色能力。
肖金道:“你以前從不出來,當然生病也是一部分,但是我覺著更多的是逃避,你不參加貴族們的宴會,不交際就沒有朋友,你還從不了解你家的產業,不了解和學習,怎麼繼承爵位和莊園呢?明明你就是道森伯爵的第一繼承人……”
“伯爵十一大家,隻有你一個Omega是長子,多給我們O掙臉麵啊!誰知道你……”
白蜀聽著肖金的話,眯著眼回憶以前的原主,感受他那時候的想法,他那時候不善於表達,但是真的也是一個勇敢又堅毅的孩子了。
他從小失去母親,沒有父親的關愛,麵對繼母與繼弟的刁難,能步步為營保這麼大,已經不容易了。
沒有人從小時候就洞悉一切,並且執掌大局。
謹慎的性格使然,他選擇保住自己繼承人的方式就是守著,因為不擅長籠絡人心,所以他成了困獸,整日提防的就是繼母的計謀,用儘心力。
現在,白蜀換了個芯去活,當然不一樣。
他把守換成了攻,他壓根就不在乎這些小醜怎麼跳,隻要他足夠出色,成為白晉南的利益之一,那隻要他活著一天,繼承人就是他,同時打響了這些人的臉。
而他出色的第一步,就是先把自己要爭取的產業圈個大概。
然後交一群朋友,在這個世界生根,並將利益交錯話。
最後就是入行,要是沒記錯的話,道森家的產業裡占比最大的不止是旅遊業,而是重工機械。
作為一個研製發動機的研狗,他對現世界的機甲和戰艦,真的不要太感興趣。
回神看肖金依舊為他憤憤不平,這就問道:“我就是這次吃虧之後想開了,你覺著我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肖金道:“當然是變好了,我早就想拖著你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了,你都不知道,我看你沒反駁你父親出去的時候有多高興,看把赫蓮娜給氣的,自己娘家不能帶自己兒子反而要帶著你,我要把我的朋友全介紹給你認識,高興高興……”
“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這是替原主說的,同時也對以後的自己。
肖金難得不好意思道:“客氣啥,我是你哥啊!”
兩人說話間已經繞著度假區走了一半,轉彎的時候白蜀看了身後一直跟著的很遠的車。
“後麵誰啊?”肖金也看見了。
白蜀道:“是我的男仆。”
肖金頓時一臉厭惡:“白秋?他跟著乾什麼?打小報告嗎?他現在這麼明目張膽了嗎?”
白蜀見他又停遠了一些,這就不在焉道:“讓他跟著吧!”
肖金道:“你早該把他打發了,他們那邊不要的,你也不能要,你要是有個得力的男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我的男仆要是這樣,我飯都吃不下。”
肖金是知道白蘇的顧忌的,這個男仆原本是白瞿的,而白蘇的男仆被白瞿給搶去了,就依著那母子的性格,這不是監視是什麼?
白蜀道:“隨他吧,不掃興就行!”
肖金卻有些不依不饒:“誰說不掃興了,他站多遠我都覺著掃興。”
他說著,氣呼呼的起身,扶著帽子朝著後麵喊道:“給我滾回去,聽見沒有?再跟著我扒了你的皮!”
白秋定了一會兒,果然走遠了。
“看見沒,有些人,你就不能溫柔。”
白蜀也不阻止,笑著點點頭,這時候發現已經到了傳聞中的海蒂湖。
彼時天邊已經不剩一絲的紅,道路兩旁的路燈亮起,將眼前的海蒂湖照的深邃又迷離。
因為天已經黑了,海蒂湖又被分為好幾個區域,加上湖中還栽種著很多水生遮擋物,白蜀壓根看不清這湖到底有多大,不過要是看這繞湖一圈的燈的話,一波好幾個灣,高高低低。
“下去泡泡?都是他們Alpha來享受,但是我才不管,這裡麵的微生物才不分性彆。”
肖金說著,這就拉著白蜀往最近的小竹屋裡麵跑。
這個小竹屋每十米就是一座,蜿蜒繞著湖邊一圈。裡麵放著乾淨的衣服,是專門供主人家取用的。
兩人換完衣服就下了水,然後靠在湖邊的石頭上繼續聊天。
“那個是肖金和……你哥?”就在他們的不遠處,海蒂湖高一層的湖灣處,一個微卷著棕發,半遮著淺藍色眸子的Alpha,正饒有興致看著下麵兩人問道。
這麼一說,另一個□□著半身,正仰著聽歌的黑發Alpha也隨之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