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實驗體s沒出來,剩餘的這些不過是雞零狗碎。
其他玩家沒見過實驗體s,自然也沒有寇冬這樣的覺悟,這會兒看見這集體逃逸的一幕,腿肚子都要發抖。
中間有人顫聲道:“它們……它們至少會殺掉一個……”
佳佳的手指忽然也扣緊了。她抬起頭,神色緊繃,問:“剛剛那個理科男是不是還在底下?”
“……”
說的沒錯。
眼鏡男正手忙腳亂往旁邊爬,他身邊的實驗體有著豹子一樣的形體,行動起來矯健而靈活。他一個整天坐在電腦前頭的程序員,體質那根本是沒法和這些怪物相比的,簡直能說是弱不禁風,被追殺的滿地竄逃。
“想想辦法啊!”眼鏡男呼吸粗重,聲音裡頭滿含絕望,“想辦法!”
沒有人回答他。
事實上,這一幕究竟是如何發生的,他們還沒有完全搞清楚。
——這不應當。
宋泓勉力思考,所有的遊戲都有既定的規則,《亡人》也不例外,無論什麼時候,nc都不能在沒有觸發前提條件的情況下屠殺玩家。
除非……
除非他們已在毫不自知的情況下觸犯規則了。
實驗體們開始移動。
它們像一座座沉重的小山,濕粘的觸手向著四周毫無顧忌地蔓延開去,在那亮片下麵露出了尖銳雪白的獠牙。沒人能把它們視如無物,所有人都處在它們籠罩著的陰影下。
那些觸手更像是有思想的活物,靈敏極了。它們悄無聲息貼著地麵行動的模樣,簡直是無數條吐著信的毒蛇。
佳佳輕微發著抖。她咽了口唾沫,說:“哥——”
寇冬臉色也不好看,他拂開了女玩家的手,仍然定定地注視這群實驗體。它們在行動的過程中始終凝望著他,隻有立起的身軀能看出其心內憤怒。
寇冬看了幾眼,又把女玩家袖子拽住了。
這一個動作簡直是捅了馬蜂窩。如果之前尚且還是輕微躁動,如今這群實驗體簡直像是集體發了瘋,連氣勢都不同尋常起來。它們狂暴地揮舞著自己的觸手,將實驗室器材抽打的粉碎,燈泡也掉落在了地上。
玻璃碴子四處飛濺,小姑娘捂著頭發出了一聲尖叫。
寇冬:“……”
哎,好吧,看來真的是打小三的戲碼。
更令人絕望的是,實驗體們好像認定了這小三是刻意勾引的他,頗有種不管不顧非要置她於死地的架勢……
說真的,不太行。
寇冬不是什麼良善的人,也並不欣賞這女玩家的個性,但這並不妨礙他將對方看做活生生的人。
一個活生生的人,不該因為這樣荒唐的理由去死的。
爆發的玩家本能下,所有人都開始躲避。好在他們已對研究所地形爛熟於心,不約而同向著西邊的樓梯奔去。
那邊處於研究所的最側麵,實驗室最少,且還有一層門,暫且能攔阻下這群忽然越了獄開始發癲的實驗體。
女孩子一路跑的踉踉蹌蹌,大氣都喘不過來,禁不住道:“哥……它們好像是在追著我!”
她不覺得這是她的錯覺。那些觸手的力道陰狠極了,幾次從她頸側滑過時,她都能察覺到對方恨不能掐死她的心,後脖頸涼颼颼的。她臉上疼的很,恐怕也是被抽出了血印子,搞不好得在遊戲裡毀次容。
可寇冬就在她身邊,觸手攻擊的力度卻明顯緩和許多,更集中於攻擊他的腿和腳。
不像要殺人——那動作倒像是要把人卷起來,拖走。
可一輪到她,那就是瘋了一樣地追殺,簡直像是要拿觸手把她給挫骨揚灰了。
女玩家:“……”
這特麼到底是為什麼!
她苦逼地心想,這群東西難不成仇女的嗎!
都沒媽嗎!!
寇冬心情也很複雜,他本來以為,吃醋也就是稍微吃一吃,沒想到居然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神經病真的惹不起。
寇冬作為這群神經病真心熱愛的對象,登時更為頭疼了。
可他總覺得好像漏了什麼。
漏了什麼?
寇冬一麵跑,一麵又回過頭,再看了眼緊跟著他們的實驗體。它們一反第一天的安靜模樣,形如鬼魅、惡煞,竟像是飽受過了痛楚,如今因此而絕地反殺。
……等等。
寇冬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他猛然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他們所有人穿的,始終都是初次進入副本時所著的角色衣服,沒有備選,自然也沒有人想著去換。
但那六件白大褂被扔在實驗室中,卻是破破爛爛的。
為什麼這樣爛?
答案簡直太顯而易見了,寇冬無法相信自己居然現在才意識到。他在第一天,便阻止了電擊實驗體的nc,因此那些nc的眼中,他便是與它們相同陣營了。
可如今,他卻穿著研究員的衣服,又站在了試驗台前。
這於實驗體們而言,怎能不是一場背叛?
醒悟過這一點,他猛然將身上穿著的白大褂扯下來,高高舉在手中。
小姑娘起初還是懵的,看到他這個動作後,也像是驟然被點醒了什麼。手忙腳亂將衣服紐扣扯開。但那件衣服於她而言本就不算寬大,幾次竟然未能脫下來,反倒是因此動作一遲滯,被那觸手一下子高高舉起來,擰住了她的脖子。
冷而濕粘。她奮力地蹬著腿,嘴拚了命地張大,縱使如此,一張臉還是通紅起來。
這是缺氧的表現。她在nc的觸手中掙紮著,像是隻瘦弱的雞崽子,一點點陷入痙攣。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