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不是一點半點啊。
寇冬說:“既然你來了,正好,我有個計劃。”
二郎神扭頭望著他,狐疑,“什麼計劃?”
“……”
片刻後,聽完了的二郎神兩眼發直,目瞪口呆。
臥槽,這到底是什麼人神共憤的計劃!這難道不是在把nc當猴耍?!
寇冬:“你就說乾不乾吧。”
二郎神:“……”
她猶豫了會兒,終於狠下心來,說:“乾吧。”
不這麼乾,還能怎麼著,總不能真等著哪一天晚上抽中自己啊。
兩個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兩撥人後頭,儘量隱藏著自己的身形。他們沒敢跟的太近,好在沒有聽到動靜,那些人也沒有回頭。
等到了墳前,恰巧是兩個相對的墓。兩撥人停下腳步,開始各自挖墳。
寇冬藏在其中一方的後頭,對著二郎神點點頭。
對麵的二郎神深吸一口氣,終於從地上撿起了小石頭,朝著寇冬那一撥人的方向砸去。
也不知她是手抖還是怎麼著,那石頭沒砸中哪個村民,反而落寇冬身邊了。
寇冬:“……”
神坑級隊友。
二郎神也嚇了一跳,幸好無人注意。她左右看看,又重新摸了塊大塊點的石頭。
這一回砸的就準多了,穩穩地打中了其中一個村民的腿。
那村民愣了愣,下意識將眼睛抬起來,望著對麵:“……”
對麵隻有同樣在送葬的一群人。
與此同時,寇冬也悄無聲息將手中石頭丟了出去,砸中了對方中的一員。
被砸中的人猛然抬頭,和對麵人一下子看了個對眼。
雙方麵麵相覷。
早在最初接觸的時候,寇冬便發現,這群村民的脾氣算不上好。
縱使他有滿格好感度,還是差點兒被打,足以說明這到底是多喪心病狂的一群人。愛到深處還舍得打呢,彆說是平常的鄰居街坊。
村民盯著對麵人。
“誰砸的,”他陰森森道,“你砸的?”
對麵人更為莫名其妙。
“誰砸你——你砸我好嗎?”
兩個暴脾氣一點就著,逐漸發展為大型群毆場麵。
“誰動手的?他動手的?”
“還要不要臉了,淨說瞎話……”
雙方一言不合就開打,寇冬嘖嘖感歎了幾聲,趁亂開始挖麵前這座墳。他本以為挑動雙方打起來得費點功夫,比如說他突然跳出去指責其中一方的人欺負他什麼的……
結果比他想象的更容易。
二郎神也趁亂摸了過來,瞧著很是無語,伸著腦袋看了看。
“不是——”他有點兒難以形容,“他們就這麼打?”
寇冬樂見其成,“打唄。”
打的時候,他們才有時間乾其它事。
兩人躲在墳墓後頭,靠著摸過來的一把鐵鍬開始挖墳,時不時伸出腦袋來觀察下雙方進度。葉言之抱著雙臂當監工,給他們指點撬哪兒更容易,很快就將挖出來的棺材撬開了一個角。
出乎意料,裡麵並不是全空的,反而靜靜躺著一身衣服,還有一張男人相片。
相片上的男人就穿著這身衣裳,朝著鏡頭微微笑。
二郎神看過後,小聲說:“很爛大街啊……”
她說的是實話。這墳墓的主人五官長得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普通。從眼到嘴,沒有任何特色可言,甚至前一秒看過他,後一秒都記不起來這人到底長什麼樣。
寇冬倒是拿著這張照片眉頭緊鎖。二郎神說:“你看出什麼了?”
寇冬想了想,說:“我好像見過……”
“見過?”
二郎神詫異,“你在哪兒見過?應該是認錯了吧,這人早死了。”
看墳上的草,都已經這麼厚了。
這人長得實在太普通了,寇冬也無法確定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他,沉吟半晌,終於還是先將照片塞進了袍子下頭。
二郎神眼睜睜看著他撩袍子,也沒說話。
倒是葉言之不高興了,雖說袍子底下還有一層褲子,也讓他隱隱有些不舒服,提醒:“你注意點。”
寇冬這才想起來,麵前的二郎神是女孩子。他把衣服放下,抱歉道:“一時忘了。”
都怪這鬼衣服,把男女體型都擋了個完完全全,又看不見臉——猛地一眼,還真分不清男女。
二郎神說:“沒事。”
她向前走著,忽的說:“你的腰真細。”
寇冬:“……???”
這句話怎麼聽怎麼曖昧。
小人猛地耷拉下臉,臉頰也鼓起來,坐在寇冬肩頭上瞪著二郎神。二郎神說完那一句,倒像是純粹調笑,又扭轉過臉,自如地衝他說:“不走?”
寇冬:“……走。”
他們沿著小路重新偷偷溜了回去,到了村頭才分開。寇冬握著那張照片,心裡卻在想方才二郎神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不像是開玩笑。
——但也不像是尋常口吻。
葉言之顯然是被氣著了,在寇冬肩膀上嘟嘟囔囔說二郎神不好,“一看就是彆有用心。”
腰細關她什麼事兒!
她又抱不著!
他憤憤地想,當初就不應該讓她看見——
寇冬原本還在思考,瞧見他這副模樣反而笑了,說葉言之簡直像是怕自己給他找個後媽。
葉言之:“……”
他剛剛那一腔火都被寇冬這句話給潑滅完了。
神特麼後媽。
寇冬說:“你放心,就算你真有了後媽,我也肯定不會是後爸。”
葉言之心裡頭那根警惕的弦飛速繃起來了。
聽這個語氣……
寇冬:“當然,她不行。”
性彆都不對。
況且,他總有種感覺,對方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葉言之鬆了半口氣,剩下半口還提著:彆人也不行啊!
他拉著寇冬一縷頭發,委婉地問他想找個什麼樣的。
這一點,寇冬倒是思考過,掰著手指給他數,“比我高,比我帥,要寬肩窄腰大長腿——”
小人聽著,就低頭看了眼自己。
他幽幽道:“其實光看比例,我也是長腿。”
這句話說出後,引發了寇冬的爆笑。寇冬笑的簡直要扶膝蓋,等直起身來,就滿含憐愛地摸孩子頭,“好好好,大長腿……”
葉言之:“……”
這活脫脫就是欠-乾。
他仔細想了想,心又往下沉。——不說旁的,光是比寇冬高這一點,他就做不到。
不行。
他得把彆人都消滅在萌芽裡!
葉言之抱著寇冬耳垂,心裡頭挺委屈,把自己的腦袋也靠上去。
“不找不行嗎?”
等我長大,不行嗎?
寇冬倒也無所謂。他從不覺著愛情是生活的必需品,光憑他一個人就足夠過的風生水起,隻是瞧見崽崽這樣,他總是忍不住要逗他。
“真不想要後媽?”
“……”
葉言之簡直拚了,咬著牙點點頭。
後媽就後媽吧,沒有就成。
寇冬嘿嘿一笑,得寸進尺:“那叫聲爸爸聽聽。”
葉言之:“……”
我真是慣的你了!
“叫啊,”寇冬逗他,“不然,我給你找個後爸?”
“……”
那也不行啊!
葉言之委屈死了,在叫與不叫之間來回掙紮,最後還是垂了眼,忍著羞恥,小聲地喊了一句爸爸,喊完之後臉都紅透了,把臉埋進了手臂裡。
——且再容你蹦躂最後幾天。
寇冬被這一聲甜的心肝顫,恨不能直接親他一口,慈父情懷一下子奔騰如海。在這股情懷操縱下,他最終選擇了把崽崽扔起來拋高高:“哎,真是爸爸的好兒子!”
被拋起來的葉言之手忙腳亂:“快放我下來!”
真是太不像話了!
我是你老攻!!
可惜這一句抗議,注定徒勞無功。這樣有愛的親子遊戲,寇冬自然得多來幾次。
等停下來時,葉言之頭發散亂,說話簡直是咬著牙的。他說:“寇冬——”
話音未落,葉言之忽然將身體支了起來,牢牢盯住了他背後的什麼。
寇冬說:“怎麼?”
說著,他扭過了頭,瞧見了一個穿著白孝服、看起來剛剛從墳地那邊回來的村民。那村民是尋常打扮尋常長相,正在門口拍打自己身上沾到的塵土。
葉言之的聲音有點緊繃。他說:“這個人,很眼熟。”
寇冬盯著那張臉仔細地看,忽然也微微一顫。他將手伸向藏著的照片,掏出來 ,一寸一寸細細和眼前人比對——
細眉細眼,無論到哪裡都不出眾的模樣。若不是葉言之指出來,他甚至不會有所察覺。
可當帶著比較的心再去看,事實便清晰地從這張相片上躍出,浮現在了他們眼前。
這個村民,與墳墓中的照片完全相同。
這分明就是一個人。
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寇冬站在原地,難得發起了愣。
——本來應該死去的人,如今怎麼又站在了他們麵前,重返了陽世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