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冬心說怎麼,專門剩這一口氣給你打嗎……
他們好端端地出現在了剩餘玩家的麵前。
驟然看見他時,其他玩家的神色都是掩飾不住的驚訝。他們方才都瞧見了暴走的NPC,還以為瘦瘦弱弱的寇冬早就被NPC們分血拆骨拿去燉湯——結果看起來不值一提的寇冬平安無恙,反而是一看就不好惹的三號沒了人影。
這是怎麼?
陶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問:“三號呢?”
葉言之言簡意賅:“沒了。”
其實還剩了一口氣,在那兒苟延殘喘,出氣多進氣少。但陶哥顯然是信了,他緊盯著兩人,忽的像是明白了什麼,眉頭一鬆。
他悶不做聲回過身,重新在地上重重坐下。那邊的兩人歸了隊,也與隊友低聲說著什麼。
有以陶哥馬首是瞻的玩家湊過來,小聲道:“陶哥,他們的順序知道了嗎?”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並沒摸到煙。他搖搖頭,似是有些無奈,“這怎麼猜?猜不到。”
來的玩家就長籲短歎。
“但這個順序肯定不簡單,”他說,“陶哥,咱們有沒有可能換?”
陶哥瞥了他一眼。
“沒有道具怎麼換?”
這倒也是。
問話的玩家悻悻然轉過了頭。
陶哥的手在口袋裡摸索著。那裡有一張薄薄的黃符,是他從門中得到的。
這張黃符,可以交換他與其他人的順序。
他分明握著最為重要的道具,卻一聲也沒有向這些將他視為主心骨的玩家提。他隻輕眯著眼,目光猶自在那五個人之中梭巡。
這一次,他停留在葉言之身上的時間格外久。
……
魚歪打正著上了鉤。
這一夜,陶哥努力睜著眼睛,沒有立刻陷入沉睡。待其他人陸陸續續睡後,他緩緩從兜裡掏出了那張黃符,符咒極薄,上麵的字跡透著光看,濃稠的像是能從紙上流淌下來。
他從身邊取了火折子,小心翼翼點燃一角。
火光在他指間跳躍著,橙紅的一點。
燒到中間時,他耳邊驟然傳來鬼嬰嘻嘻的笑聲:“你要與誰換?”
陶哥沒有猶豫。他的指尖抬起來,直直地指向了那五人之中的一個。
“與他換。”
他於心中緩慢道,相當篤定,“我要換他。”
鬼嬰順著他的手指向前看去,登時笑容愈發加深——是葉言之。
“你要換他?”
它慢悠悠重複道,火折子上的光一明一滅,陰冷的氣息自後向前而來,整塊凝滯地將麵前的玩家包裹在了其中,“你確定換他?”
陶哥沒有再猶豫,立時道:“確定!”
他的信心,還是在經過白天的這一出後建立的。
本該死去的寇冬沒有死,本不該死的三號卻死了。陶哥想來想去,都隻能有一個解釋——先前被虜去的瘦弱青年是二號。
不然,為何他的隊友無動於衷?
又是為何三號男人忽然被更改了順序,提前死亡?
最合情合理的答案,隻能是青年在被欺負時更改了順序,將自己的順序與三號男人調換。如此一來,他突然成為了三號,三號男人卻成為了二號,於是當場死了。
既然寇冬不是十二號,誰還能是十二號?
結合他們之前的表現、話裡話外不小心透露出來的意思,他隻能想到一個人選。
——就是葉言之。
這個推論其實相當正常。畢竟,每一個正常的玩家都不會想到,三號玩家出事和這順序根本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純粹是因為他自己被豬油蒙了心非要調-戲遊戲的心肝寶貝……
他再次重申:“就是他。”
鬼嬰發出一連串愉悅的咯咯笑聲,空氣中好像有誰在拍手,樂的前仰後合。
他感受到了冰冷的吐息,誰在他的脖頸處發出令人發毛的笑。
緊接著,黑煙從男人的身旁騰空而起,陶哥聽到那童聲用一種古裡古怪的調子回答:“如你所願。”
陶哥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
順序更改了。
他終於成為第十二號了。
他在這樣的極端喜悅裡躺下,將火折子一口吹滅,絲毫沒有察覺到那鬼嬰還停留在空中,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對待旁的玩家,它並沒有對寇冬的親切態度,那雙青白的小手緩慢地在男人的頸部收縮,一絲絲榨取他的空氣與呼吸。
那是全然打量死物的眼神。
黑暗裡,那首童謠又響起來了。
“一變九,九變一——”
“他的順序,你來扛!”
扶蘇與柳葉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