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掏心, 泰山壓頂,二龍戲珠, 螳螂拳, 阿福打敗了成龍。
衛霽攏了攏鬥篷, 看旁邊兩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後什麼也沒說, 神色如常起身進屋,然後將門關的嚴嚴實實,打了個哈欠洗把臉睡覺去了。
“不想說就不說,鬨脾氣作甚?”公子虔摸著鼻子小聲說道, 喊來下人將門口收拾了然後直接拎著旁邊幾乎把臉埋進碗裡的少年人出去。
小甲哭喪著臉跟在後麵,看著大馬金刀坐在石墩上的公子虔滿心懊惱,隻想讓他將這事兒略過去, “這事兒不能說, 說出去的話我家公子該不高興了。”
“他現在高興了嗎?”公子虔瞪圓了眼睛, 這時候腦子轉的快的都有點不像他了,“他要是真的不想讓我知道, 剛才就會直接開口, 若是他直接說了我又怎麼會繼續問下去?”
小甲茫然的歪著腦袋, 既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又覺得有哪兒不對勁, 看這人鐵了心想問為什麼,癟了癟嘴往地上一蹲帶著哭腔說道,“你就是在為難我。”
“不用拖延時間,說不說你自己決定。”公子虔從旁邊摸了一壇酒, 喝了一口然後繼續道,“你方才既然提到了魏國,那咱們就先說個最簡單的,你們衛國以魏國為尊,如果有什麼恩怨即便是衛公也不好開口,但是我們秦人就不一樣了,秦魏世仇,想打過去連理由都不用找。”
他們打了那麼多年,沒有現成的理由還可以翻舊賬,隻要想打就不存在找不到理由的問題。
衛國沒能力讓魏國忌憚,秦國現在也沒這個實力,但是秦人血性,寧肯在戰場上拚了性命也不會也不會後退一步。
公子卬是魏王親弟,手上握有兵權,若無意外接下來許多年都要由他帶領魏軍和秦國開戰,看公子虔的反應,應該會想辦法給他們家公子出氣吧?
小甲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之前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他還是留了點心眼,隻說衛霽在帝丘被魏卬仗勢欺負,其他的依舊守口如瓶。
這些就已經足夠讓趙虔怒火中燒了,在秦人眼中魏國就沒幾個好東西,第一印象根深蒂固,再聽這些隻會讓他更火大。
人家小孩兒乖乖巧巧在自己家地盤,你魏卬一個魏國公子哪兒來的自信去彆人家欺負彆人家孩子?
欺負也就算了,還害的人家小孩兒寧肯大老遠跑到他們秦國這犄角旮旯來也不肯在家待著,要不是被他看見這會兒怕是命都沒了,魏國果然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是壞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公子虔一拳將旁邊的石桌砸出裂紋,深吸了幾口氣然後才漸漸平複了心情,意識到剛才似乎連自家地盤一起罵進去後也不甚在意,隻是捏著拳頭陰測測道,“魏卬是吧,老子記住他了,連我家孩子都敢欺負,膽兒肥了啊。”
小甲感激的看著仗義開罵的公子虔,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然後非常認真的將話中的錯處揪出來,“第一,我家公子不是您家的;第二,秦軍在應對魏軍上似乎處於弱勢;第三,長公子,您的手出血了。”
公子虔:
剛還火氣上頭的秦國壯漢瞬間泄氣兒,將剛才砸石桌砸出來的血絲擦了然後氣哼哼扭頭就走,多好一孩子,怎麼偏偏會說話呢?
小甲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被冷風吹的打了個寒顫然後趕緊跑了回去,看門還關著也不敢直接進,隻能站在外麵可憐兮兮的說道,“公子,外麵好冷。”
他們家公子心軟,隻要不是什麼大錯從來舍不得罰他,以前這個時候就該開門了,然而今天非但沒有開門,甚至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小護衛擔心的抿緊了唇,怕他們家公子再悶出病來,繞到窗子旁用巧勁兒將裡麵的木栓擊落,手臂用力然後翻身落到房間裡麵,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
衛霽本就沒怎麼生氣,對他來說除了吃飽睡好養好身體其他都是小事兒。
床榻上的少年人氣息均勻,看上去並沒有受到剛才那些話的影響,小甲遠遠看了一眼,確定他們家公子沒事兒然後才輕手輕腳翻窗出去。
公子卬這個名字似乎沒有在公子虔府上掀起任何波瀾,和這個比起來,櫟陽城中的流言才更讓人頭疼。
衛霽依舊沒有踏出過大門,但是小甲不一樣,小護衛一有機會就跟著府裡的人跑出去,大半個冬天的時間足以讓他對櫟陽城了如指掌。
最冷的日子已經過去,天氣漸暖,地上的雪幾乎化完,園子裡趙虔種下的紅薯苗和土豆苗也死的差不多了,衛霽讓人將那片地清理出來自己去種,一共隻有那麼點兒東西,他實在不敢讓公子虔再下手浪費了。
小甲叭叭叭說了一堆,轉頭一看他們家公子還在拿著個小鋤頭挖坑,當即捶著腦袋問道,“公子,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麼?”
“聽到了,外麵傳言公子虔府上又來曆不明的妖女,秦國長公子因為此妖女茶不思飯不想連軍營都不想去了,現在外麵人心惶惶要公子虔交出妖女,對嗎?”衛霽無奈的看著旁邊的小護衛,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急,“小甲,府裡有妖女嗎?公子虔軍營少去了嗎?飯少吃了嗎?”
既然能讓小甲聽到,肯定不是近期才出現的事情,秦公和公子虔肯定在此之前就聽到了,至今還沒動作隻有一個可能,他們在攢大招。
當今秦公是誰?那可是秦國第一代大魔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