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岑禛回想一番,他之前做了什麼呢?——獨攬十三枚徽章首摘分,讓連禦在房間裡休息躺贏,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多少哨兵求之不來的三好隊友。
他往前走了兩步,正準備開口,可這時牆外突然哐哐哐接連三聲巨響,接著男人和女人的聲音,以及肢體碰撞,各種摩擦聲摻雜在一起,顯然陷入極度的混亂之中。
連禦茫然地眨了眨眼,“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岑禛走到連禦的身邊,單手撐著身體席地坐下,“外麵比較亂,先不要出去。”
仿佛為了應證他的話,隔壁的動靜更大了些,像是七八顆導彈在牆外試爆一樣,整個房間都跟著瘋狂震顫,不一會,打鬥聲漸行漸遠,岑禛也恰在這時側頭問連禦:“要臨時標記嗎?”
“啊?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標記,你不覺得太晚了?”連禦驚訝地上身向前傾,結果就看到岑禛立刻避讓性地往後一退,“不是為了比賽。”他說,“我隻是看你情緒不對。”
“……”連禦微微啟唇,眼底的神情都變了,半晌,他才笑著輕聲說:“你察覺到了。”
岑禛安靜地看著他,本以為連禦被識破偽裝之後,會向他傾訴些什麼,但沒想到,這人緊接著居然話音陡轉,嘖一聲將臉湊過來,“百分之六十點二三,還是在沒有精神鏈接的情況下,你的意思是僅通過信息素就探知到了我的情緒?騙誰呢?”
“……”岑禛起身就要走,卻被連禦厚顏無恥地抓住袖子按回原處,“但臨時標記還是要的,是你主動提出的啊,你點的火要負責到底!”
岑禛下意識要掙,即便已經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三個月,他依舊沒有自己是個向導的自覺,更沒有建立好哨兵都是超級怪力賽亞人的準確認知,不出意外,岑禛的掙紮還不如獵犬爪下的兔子有力,連禦趁機握住他的手腕,解開了自己的頸帶。
對於哨兵和向導來說,腺體是他們的最重要的器官之一,解開頸帶自然攜有曖昧的意味,即便岑禛真不覺得脖子有什麼好看的,他還是十分尊重當地人風俗習慣地移開了視線,並且迅速用掌心貼上了連禦的側頸。
一瞬間,連禦全身的毛都被撫平了,一頭毛發油光水亮的大獅子從岑禛的背後出現,它拿身體蹭過岑禛的手臂,尾巴一搖一擺,接著在他膝蓋旁邊趴伏下來,猶如一隻吃飽喝足正在曬太陽的大貓,溫順地闔上了眼睛。
這是岑禛第一次和人建立精神鏈接,確實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仿佛精神裡被人引出了一根線,而線的彼端牽連在連禦手裡。
因為這隻是臨時標記,兩人相容性又隻有勉強及格的60%,所以這條精神鏈接還十分薄弱,不要說探尋連禦的思想,岑禛就連連禦精神壁壘的大門開在哪都不知道。
岑禛是有借這個機會試探一下連禦,若是能捕捉到一星半點的思想,說不定就能立刻判斷出他是否為黑暗哨兵1802,但連禦的精神壁壘強固得都不能說是防賊了,簡直就是防航空母艦,岑禛瞧了一眼就果斷離開。
“可以鬆開我了嗎?”
彆的哨兵被向導臨時標記,都是點到為止,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這幾乎和摸胸無異了,比如男主曜金,羞澀得臉和耳朵都紅透了,可到了連禦這裡,居然抓住岑禛的手就不鬆開,強迫對方同一姿勢保持了五分鐘,念在繼續得寸進尺肯定會被精神攻擊,這才依依不舍地鬆了手。
岑禛出人意料的沒有生氣,但表情也沒多好看,他起身理好衣服,漠然走到牆邊推門查看外界的情況。連禦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連帶著一旁閉目小憩的雄獅也打了一個血盆大口的哈欠,“你乾什麼去,反正輸定了,不如來給我看看你的精神體?”
“你對我的精神體就這麼好奇嗎?”岑禛在隔壁沒有看到一個人,隻看見了某一麵牆上嵌著兩個巨大的坑,旁邊滿是裂痕。
“是啊。”連禦慣是會裝可憐,他摟住自己獅子的脖子,從鬃毛中露出半張臉,“我精神域狹窄,精神力低下,還從來沒見過彆人的精神體呢。”
與他可憐巴巴的表情相反,他的獅子目光森冷地注視著岑禛,冷峻的麵容裡滿是審視的意味。
“不是你沒見過彆人的精神體,是沒有人見過你的精神體吧?”岑禛冷冰冰地回道,“導致你連心口不一時,要收回精神體都不知道。”
連禦掰過獅子的大腦袋,一綠一金兩雙眸子對視一眼,“礙事!”主人方嫌棄地把獅子摁回自己精神空間裡,接著起身快步走到岑禛身後,“那你呢,你怎麼都不肯顯露精神體,是不是因為表麵裝得冷淡,實際內心是個呆萌小可愛?”
呆萌小可愛……岑禛腦海裡忽然湧出他第一次喚出自己精神體的場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並不是什麼驚喜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