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後, 岑禛再一次看見了蛟人公主, 在白塔正門口, 她重新穿上了華麗繁複的宮廷禮服, 身後跟著一眾侍衛和婢女,車隊候在塔外, 列了長長一排, 聲勢浩大。
晝晴長代表白塔帶著幾名學生會成員歡送她離開, 二人恭敬而禮貌地交談,並合影留念。
蛟人公主眼睛總是不自覺地向對麵的塔正門裡望,時間尚早, 但塔內晨練的哨兵並不少, 可惜都不是她想看到的那個人。公主麵上不動聲色,但眸中的期待幾乎要溢出眼眶,失落也逐漸積聚凝結。
終於,在保鏢打開車門恭請她上車時, 一道男聲劃破寂靜的晨空, 蛟人公主欣喜地抬頭, 就看見紅星遠遠拋過來一個玻璃瓶, 她匆忙接住, 瓶中滿滿都是大紅、桃紅、粉紅色紙疊的星星,再抬首時, 公主眼眶已經紅了, 她的寵物蛇從袖裡探出頭來, 吐著蛇信安慰她。
“一路平安。”紅星說話間帶喘, 顯然是跑著來的,他熱得出了一額頭的汗,勾著一邊唇角笑,顯得有點壞,扯開的領口又性感得出奇。
連禦叼著一杯無糖豆漿,在岑禛身邊邊搖頭邊嘖個不停,“折紙星星,俗得我都沒眼看,但偏偏小女孩們還就吃這一套。你看公主那表情,當場為紅星去死都可以,更彆說綁架兩個對她來說無足輕重的螻蟻。”
“你的把戲就好到哪裡去了?”岑禛也端著杯豆漿,“廣播告白,惡心肉麻的情話,不答應就跳樓。”
連禦大爺不愧是大爺,麵對如此社會性死亡的黑曆史,又慘遭無情拒絕,他照樣可以無所謂地道:“管它好不好,有用就行,我就是一哭二鬨三上吊了,然後美人不是乖乖入我懷?”
美人自歎弗如,點點頭道:“你開心就好。”
連禦自然是開心,並且伴隨著離塔倒計時的臨近,他越來越開心。雖然連禦是自願留在塔裡,也確信比起過去的翻雲覆雨,他更喜歡現在的雲淡風輕,但自由慣了的黑暗哨兵永遠是屬於風的,在白塔裡老實呆著的這些日子可把連禦給憋壞了,如今終於有機會出特種星,他簡直像隻難得被主人帶出遛彎兒的大型犬,若是有尾巴,肯定晃得比獅子還要歡。
三日後,近戰賽勝者組小組賽第四場,渠穩穩地坐在準備區的座椅上,眉心皺得能夾死蚊子,臉色黑沉如墨,見誰都像見殺父仇人。晝晴長好不容易忙完學生會的事物,匆忙趕至比賽場,結果一眼就看到渠周身如有實質的低氣壓,他忍俊不禁,走到對方身側坐下,好笑地問:“怎麼?自從和岑禛連禦他們排到勝者組a隊之後,你不是一直喊著要在賽場上好好教訓那兩人麼,怎麼現在表情這麼……凶神惡煞?”
“嗬。”渠冷笑一聲,精神鏈接之中明明白白地告知晝晴長,因為這句話他的心情更差了,晝晴長壞心眼地繼續火上澆油,“難道說,堂堂塔學生會長是這些天看了小學弟們的三連勝,怕了這兩個三年級的小朋友?那要不我們趁早認輸,省得待會在台上被血虐,丟不起這個人。”
渠不耐煩地瞥他一眼,幾乎是磨著牙說:“這場比賽我們贏定了。”
“嗯?”晝晴長漸漸收下不正經的神色,閉了閉眼,認真道:“渠,不要輕敵,先不說根本探不清實力深淺的連禦,岑禛這些時間的進步我是看在眼裡的,他……”
“晴長。”渠打斷他,加重了語氣,“我們必贏。”
晝晴長愣了一下,臉色愈發凝重,但渠沒有為他解釋的意思,他隻好獨自思考著對方這句話的含義,可無論怎麼想,他都揣摩不透渠到底哪來的自信能說出必贏這兩個字的。
直到比賽開始前三分鐘,渠戰鬥服都沒有換,穿著黑紅色的學生會製服上台時,晝晴長終於懂了,岑禛和連禦竟然沒有來。
整個訓練館擠滿了特意為觀看這場注定精彩絕倫的小組賽,座位早就不夠了,甚至連站的地方都勉強,一群人眼巴巴地盯著擂台,可一直等到開賽那一刻,另一隊的成員都沒有出現。
虛擬裁判從未在前20的比賽裡遇到過曠賽,甚至前50都沒有,他不可置信地宣判道:“a組4隊,隊員連禦、岑禛,因無故缺席比賽判負,獲勝的隊伍是a組1隊渠、晝晴長!”
滿場嘩然。
晝晴長連忙追著渠下台,問:“你事先就知道他們會缺席?為什麼?……渠,你把他們鯊了?”
“……”渠沒好氣地停住腳步,“你是腦子被岑禛踩了嗎?以後少和他們來往,腦子都不正常。我巴不得他們來和我比試一場,好打得他們心服口服,嘗嘗失敗的滋味,可誰又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他們現在在哪?”晝晴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