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現在問,問他的精神體是什麼?”岑禛指指駕駛艙,試圖勸誘恩菲將無窮無儘的精力耗費在他人身上,“他不會生氣的。”
“真的?”恩菲果然上套,他對岑禛的好感歸根到底是源於連禦,所以自然他對連禦的好奇遠遠大於岑禛。
岑禛點了點頭,並露出一個由衷的微笑來。
顛簸平息,恩菲一個箭步衝進了駕駛艙,岑禛緩緩跟過去,就聽見門內傳來兩聲歎息,還有九的小聲抱怨,“我以為還能多清靜些時間。”
恩菲頓時顧不上問連禦的精神體,用母語和九嘰裡咕嚕地吵了起來。
連禦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沒有回頭,卻準確地在岑禛站到他椅子後麵的那一刻,抬起左手碰到了岑禛的衣服,“過來做什麼?”
“不高興我過來?”
“有點。”連禦仰頭笑笑,“怕你靠近拉低了我們的駕駛水平。”
這就很不會聊天了。
在淩晨兩點過後,飛船終於進入了正確的行駛軌道,九開啟自動駕駛功能,疲憊地打了個哈欠。不出意外情況的話,接下來三天他們除了必須的檢查,都不需要再次進入駕駛艙。
恩菲早就困得趴在生活艙的桌子前睡著了,等到九將他橫抱起來才悠悠轉醒,他迷迷糊糊地勾住九的脖子,和他接了個纏綿的吻,接完吻恩菲也不是很清醒的樣子,小聲囈語著什麼,不知怎的就逗笑了九。
岑禛見連禦出來,迅速將麵前的一係列懸浮窗收拾好,晝晴長因為‘渠都知道你們要出遠門,我身為你的小老師還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攀比心,今天竟然破天荒給岑禛布置了額外的家庭作業,而且數量奇多,岑禛到現在都沒做完。
“不是說了不用等我嗎?”連禦解開發帶,岑禛遞給他一杯熱牛奶,後者一飲而儘,“我若是真不等,你怕是要哭了。”
“我三輩子就哭過……”
“那麼一次?”
“……好吧,第一世的時候也哭過幾次。”
他們的房間在九與恩菲的裡側,經過時外側房間的自動門還沒徹底關緊,滿地淩亂衣物和一些引人遐思的聲音不可避免地闖進二人的眼和耳中。
看來這兩位著實還不夠困。
岑禛本以為連禦一定會借機調笑他幾句,甚至做好了會被吃豆腐的準備,但出乎意料,連禦目不斜視地經過,打開屬於他們的房間門,走了進去。
“……”岑禛在門外猶豫了一下,他忽然發現,今日連禦始終一反常態對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倒也稱不上是疏遠,而是平常那些肢體接觸幾乎為零。
在還未標記之前,他的身體似乎就對連禦有著莫大的吸引力,更遑論標記之後,連禦總是黏在他身上,不是摟胳膊就是攬肩膀,坐著不動都要玩玩他的手指,恨不得把兩人融了鍛在一起。
“你先洗澡吧,我坐一會。”連禦解開襯衫紐扣,點開終端裡他的私人隱秘賬號,瀏覽起其中的未讀信息,都是些看不懂的語言,岑禛微微眯起眼睛,確認有不對勁的地方,連禦從來沒有說過讓他先洗的這種話,他永遠都隻會說:一起洗嗎?
雖然最終結局都是分彆洗,但連禦的突然轉變就是讓岑禛思緒不寧。
他閉眼站在淋浴下,想著習慣真是非常可怕的東西,欲擒故縱也是非常可怕的策略。
岑禛不認為連禦在故意欲擒故縱,目的是想讓他主動什麼的,沒必要,也太無聊了,同樣,他也不認為是連禦對他不感興趣了。
但就因如此,岑禛才覺得更加棘手,因為常理被排除之後,剩下的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理由,更難讓人理解。
連禦確實也是個無法用常理來解釋的人。
岑禛洗了半個小時,思忖了半個小時,最後在連禦“你洗死在浴室裡麵了嗎?”的呼喚中,麵無表情地打開了浴室門。
連禦先是被撲麵而來的水蒸氣逼得退後半步,隨後,他就看見岑禛隻圍著一條短短的浴巾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