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現在這種生死關頭, 岑禛還有心思在鬥奴場裡和野男人出軌?畔直覺這其中有誤會, 畢竟連禦正處在發情期, 或者說是易感期, 任何細微的情緒都會被無限放大, 放在平常可能就是無傷大雅的吃味,到了這兩天,就變成了奸/淫擄掠殺人放火。
連禦哭得又傷心又委屈,聲音很輕,大顆的淚珠卻接連不斷, 他低下頭肩膀顫抖著,不停地拿手去擦,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他不要我了……唔,”他打了個小小的淚嗝,“我, 不如去死好了……”
畔本來心就軟, 這下子真是被他哭得心都碎了,即便明知道這是一個處於發情期的哨兵, 說什麼、做什麼都不作數的,但仍舊是被連禦搞得慌亂不已。
“怎麼可能呢,岑禛現在……”畔看向獨立豎在連禦麵前的懸浮屏,“岑禛現在正在鬥奴場裡打架呢。”
“我是為了他才活著, 的。”連禦說著, 淚水更是斷了線一般地湧出, “他不能不要我。”
“他怎麼可能不要你!”畔手足無措地安慰道,他扯過軟毛巾給連禦擦臉,眼看著連禦把一整條毛巾都哭濕了,他簡直要瘋:“這地方我上哪裡給你找適配向導素啊!”
忽然,畔意識到什麼,點著屏幕裡的岑禛信息,著急地自言自語:“買下來,把岑禛買下來……怎麼買啊?這到底要怎麼操作?!”
畔摸完顯示屏又去摸連禦的隱形終端,方才他親眼見到連禦是通過手腕和岑禛交流的,但還不等他碰到連禦的肌膚,下一秒哨兵就一個錯手把他從床上摔了下去。
“離我遠點!!”連禦惡狠狠地喊道,他一雙灰綠色的眼中殺意畢現,好像下一刻就會暴起擰斷向導的喉骨。吼完這句話,他又鼻子一吸,委屈的神色重新浮現,透明的淚水也再次湧出眼眶,連禦坐回床頭,雙手抱住膝蓋,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地板上脊椎差點被摔碎的畔:“……”
這裡是什麼人間地獄啊?
*
聽到一句自殺宣言似的‘我恨你’之後,岑禛明白連禦徹底陷入了發情期,已經完全無法溝通了。
他無奈地重新拎起醫療箱,“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如果等會看到一個淡金色長發的男人,就是我那個被賣去當性/奴的戀人,你就趕緊轉頭跑,跑得越快越好。”
“哈?”狼人沒有聽懂因果關係,他朝躲藏在集裝房間陰影處,不懷好意的蜥蜴人齜了齜牙,然後快步跟上岑禛,“你戀人?為什麼?”
“彆管為什麼,不想死跑就是了。”
狼人懷疑地眯起了眼睛,他向來不把搞不明白的事情放在心上,接連打退幾個上趕著找死的戰奴之後,岑禛的這句警告就徹底被拋之腦後。
失去了連禦的指引和幫助,岑禛之能憑借手中粗糙的地圖和直覺前行,他們不可避免地繞了路。特彆狼人手裡還有一個顯眼無比的醫療箱,一路上,他們兩人就像移動的活招牌,好像有喇叭在頭頂廣播:老子來了!
但就是因為他們的惹眼,反而讓很多戰奴感到忌憚,就像空城計那樣,因為懼怕他們可能擁有的絕對實力,從而不敢輕易動手。
很快,就在岑禛和狼人踏足紅燈區邊界的時候,一個小時過去,機械音準時出現,播報——
剩餘人數為二百六十一人;
麵具殺手進入鬥奴場,代表神聖的主懲罰那些至今手上仍未沾染鮮血的懦夫;
新一輪的禁區為:海灘、醫院、動物園。
紅燈區占地是所有區域中最小的,一個又一個的集裝箱緊緊擠在一起,房間尺寸也比民宅區和醫院的小,在這種細節處還意外符合現實社會的情況。
這裡沒有被列為禁區,也沒有與其他禁區相隔,而且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房間,大部分人都謹慎地選擇了閉門不出。
岑禛越往裡走眉頭皺得越緊,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太淡,路麵上也很乾淨,證明紅燈區的絕大多數戰奴還沒有殺過人,可這並不代表這裡的人都素質高、道德感強,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奪走他人的生命,隻是都在等待合適的時機而已。
現在,伴隨著奴市的麵具殺手傾巢而出,最後的死線也終於到了,岑禛確信為了避免被殺手追捕,這裡很快就會爆發激烈的混戰,他們來得實在不是時候。
9號妓師所在的集裝箱並不難找,岑禛敲了敲門,在感知到房間內瞬間迸發出的哨兵信息素後,他在心底鬆了口氣,人還在。
“曜金,守河,我是岑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