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相親聯誼會,你家美雲沒去吧?”

沈大嫂一開口,就是帶著幾分指責。

陳秋荷冷笑,“怎麼?我倒是不知道,這年頭兒和人相親,都要逼著去的嗎?”

“人說,新人新事新社會,你們還在搞這種舊社會的買賣人口?”

這話一說,沈大嫂心裡咯噔了下,轉頭去看自己領過來的婦人。

見對方皺眉,她當即就唉喲了一聲。

“弟妹啊,看你這話說的,這一口大鍋下來,我可不認啊。”

“大夥兒給我評評理啊,我這身為美雲的大伯娘,天可憐見兒的,我可是真真是出於好心才做的這一場沒媒啊。”

“彆人不知道,你們還能不知道了,如今你和三弟因為身份問題,家裡落難了,你們放眼去看,自從你們家落難後,往日那些親戚,誰還敢登門了?”

“也就隻有我這個親親的大嫂,計較著血緣親情,這才屢次登門,想在你們兩口子出事前,幫你們把最大的心病給解決了。

怎麼?我這扒心扒肝扒肺的,你不領情就算了,怎麼還倒打一耙呢?”

陳秋荷張了張嘴,還沒開口。

就被沈大嫂給打斷了。

“是,我知道你是要怪我多管閒事,不該給你家美雲做媒,可是,弟妹,你也不看看,你家出了事,除了身為大嫂大哥的我們,肯管閒事,彆人誰還管了?”

“也就是我們這是親人,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血親,才會這般費心費力。再說回那媒來,要不是男方真是頂頂好兒的人家,你以為我會來說親?”

“什麼人家?”

“男方是做什麼的?能在這種頂風的時候,能夠願意娶美雲?”

有人就問了。

問話的也是周圍的鄰居,沈家的情況他們是知道的。

往日的沈家高高在上,人人巴結,如今出了事。

連帶著美雲那個仙女兒一樣的人兒,也沒人敢娶了。

這不,大夥兒一問,就正中了沈大嫂的下懷了。

“什麼人家?我還能騙大夥兒不成,就算是我騙大家,我也不能騙了我親親的侄女不是?”

“既然大夥兒問了,那我也就直說了,我三天前啊,就來沈家上門了,大家還記得不?”

這話一說,大雜院的鄰居,陷入了回憶。

“還真是,不過,我怎麼記得你當時是被一盆冷水給潑出去了啊?”

這還引得人笑話來著。

提起這事,沈大嫂的臉先是一僵,再接著,就是一頓哭天喊地。

“大夥兒給我評評理,我三天前是來做啥?是看在我三弟一家子要出事了,來給他們家美雲說親的,說的也不是旁人,是西城相親聯誼會。”

“大夥兒,不知道相親聯誼會是什麼地方,這西城總歸是知道吧?”

這大夥兒還真沒有不知道的。

畢竟,能在大雜院住著的,往上數個兩代,都是老北京人了。

人老北京兒人有一句話,東富西貴南貧北賤。

這話還真是有由來的,就拿那西城來說。

往前兒數一百年啊,那可都是住的達官貴族,王爺格格之類的。

正兒八經的四合院兒,貴氣不說,而且還地段好。

和他們這三教九流聚集的北城兒,區彆可大了。

就拿他們現在住的大雜院來說,在往前數個幾十年,一直到前門大街那一片兒,被人戲稱為八大胡同。

人有一句罵人的話,您兒是八大胡同出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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