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美雲借著這個機會,便蹲下去,用力搬開了沈懷山身上的門,扶著他就要起來。
隻是,在看到父親手上的血時,她眼眶微微一紅,“爸。”
沈懷山雖然被她扶了起來,但是卻微微歎了口氣,按照他和妻子的計劃,是不打算把美雲給牽扯進來的。
他們原先的推想是,他們頭上這一把刀,要等著沈美雲和綿綿去了黑省下鄉以後,這才會落下來。
不過,那個時候落下來,就無所謂了。
反正,美雲也有了去處。
他們自己怎麼都行,萬萬沒想到,這刀落下來的日子竟然提前了。
而且,還讓自家孩子給看了去。
沈懷山用著僅存的好手,去給沈美雲擦了擦淚,“哭什麼?”
“不是約定好了嗎?”
約定好了,他們在黑省相見。
他們有美雲的那個泡泡,將來的日子肯定不會差,隻是,在過好日子之前,要過幾天苦日子而已。
這點苦,他和妻子還是受得住的。
隻是,約定歸約定,真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沈美雲心裡還是難受的。
綿綿輕輕地往沈美雲麵前靠了靠,仿佛在無聲的安慰。
而許東升看到這一幕,捂著傷口,忍不住笑了,“喲,你們這一家子老弱病殘的,感情我就是壞人了?”
綿綿跟著道,“壞蛋。”
一看到這麼一個小豆丁,都敢對著他逞威風,許東升徹底被氣笑了。
也顧不上疼了。
“你們怕是忘記了,我是來做什麼的。”
許東升將目光移到沈美雲身上,眼裡的驚豔幾乎一直都存在,漂亮是真漂亮,沈美雲生了一身的好皮肉,天然的本錢。
五官精致漂亮,氣質更是乾淨純粹到極致。
沈美雲的美是陽春白雪,是空穀幽蘭,讓人一眼便不能忘懷。
所以,對待沈美雲,許東升反而不像是對待沈家兩口子那般凶,哪怕是受傷了。
語氣也是戲謔的。
“沈美雲同誌,你可知道你做了什麼?”
沈美雲沒理他,一手扶著沈懷山,一手又去牽起陳秋荷,牽著陳秋荷的時候。
對方不肯放手。
還是許東升說了一句,“鬆了吧,沒看到你們嫂子都發話了?”
這話一說,原先還氣勢洶洶的幾個人,頓時麵麵相覷,鬆了手。
沈美雲如願以償,牽到了陳秋荷,原本打算扶著他們找個地方坐下來的。
隻是,一回頭這才驚覺,原本溫馨的家裡,已經被弄到不成樣子了。
她微微垂下眼睫,細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像是要把人給淹沒了去。
沈美雲若無其事的,把沈懷山交給了陳秋荷,這才一步步走到了許東升麵前。
許東升還在笑,哪怕是沈美雲傷了他,他似乎也不以為意。
沈美雲抬頭看著他,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就那樣盯著對方。
直把許東升盯的渾身不得勁兒了。
她這才開口,嗓音微微嘶啞,“許東升,今年一十五歲——“
這話一落,許東升還是笑的,他帶著幾分打趣,“沈美雲同誌,你是不是喜歡過我?所以才這麼了解我?”
沈美雲沒理他,顧自的開口,“在一九六零年八月,偷看隔壁鄰居家閨女洗澡,被人傷及命根子——”
這話一說,許東升的臉色微變,要知道當年他出事,還年少,不過是十四五歲。
那時候寬鬆不少,所以許家便掩蓋了下去,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
沈美雲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