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溫,我好像不適合待在四九城,我沒辦法抗拒時代的洪流,所以我隻能做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去對抗,但這些對抗在時代洪流麵前,似乎無濟於事。”
他看著,也隻能是遠遠的看著。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這個結果和進程,他更加無法去說服自己,去當那個施加者。
這才是他痛苦的來源。
季長崢這話一說。
溫政委一怔,他也陷入了沉默。
他張了張嘴試圖去安慰對方。
“你何必想這麼多呢?”
“我們隻是出任務而已。”
“也僅此而已。”
“我知道,可是正是因為知道才……”
季長崢輕歎,語氣帶著釋然,“老溫,比起繁華的北京城,我似乎更適合待在苦寒的黑省,在那裡,我可以流血流汗去爭功,可以對敵人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無情。”
他適合待在部隊,卻唯獨不適合待在四九城。
溫政委其實也明白。
季長崢這人看著麵冷叛逆,但是實際他是心在軟不過的一個人。
“嗯,我知道了。”
“你既然做好決定,那就去做吧。”
“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季長崢,“明天。”
溫政委嗯了一聲,“你趁著今天晚上好好去陪下家人。”
季長崢點頭,告彆了溫政委後,他便回到季家。
春寒料峭,季家院子內的老槐樹跟著探出了枝頭,冒出星星點點的綠色尖尖。
他人還沒到家呢,老遠就聽到季家傳來打鬨聲。
“砰——老四,你被我打死了。”
“你怎麼還動?你死了,你死了,你不許動,你不許動。”
季長崢走過來,就看到他們二哥和三哥家的孩子在打架。
“乾什麼呢?”
季長崢一聲冷喝,摁在地上扭打在一起的倆孩子,瞬間鬆開了手。
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排排站在牆根,乖巧地喊了一聲。
“小叔。”
季長崢嗯了一聲,隨口教育道,“兄弟之間,少打架。”
說完這,他便進了屋。
一進屋,季老爺子便斜睨了過來,“你還知道回來?”
季長崢拿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嬉皮笑臉,“我不回來,您怎麼知道,自己還有個小兒子流落在外麵?”
季長崢是老爺子四十歲那年得來的幺子。
打小寵的厲害,等到發現不對勁的時候,這孩子已經定型了。
老爺子實在是沒了折子,這才把季長崢送到了部隊去。
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小子聰明,去了部隊沒有多久,就立功了,一路向上升。
聽到這,季老爺子輕哼了一聲,“許家的事情,你怎麼看?”
季長崢起身,倒了一杯茶,他喜歡喝綠茶,上好的鐵觀音更是他的最愛。
他抿了一口,沒回答,隻是笑,“還是您這裡的茶葉好。”
在部隊哪裡有好茶葉,連喝個白開水都是奢侈。
“少來給我打岔。”
季老爺子鄭重了神色,“我就問你,許家那事你參與了多少?”
季長崢頭都沒抬,“除了和許東升打那一架之外,我什麼都沒摻和。”
這話,季老爺子不相信。
“你沒參與,許東升那小家夥,會被公安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