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沈大嫂頓時急了,“不是巧梅,這個檔口,你回娘家做什麼?”
蘇巧梅沒回答,她在踏出去門檻的時候,突然淡聲來了一句,“不回娘家,天天待在沈家看著你們老兩口打架嗎?”
說完,不去管公婆是什麼反應,便直說了。
“對了,能見到沈建明的時候,幫我帶一句話,我跟他離婚。”
這話一說,不管沈大伯和沈大嫂是什麼反應,就徑直的消失在了四合院。
這下,沈大嫂懵了下,兒子出事了,兒媳婦也要和兒子離婚。
她再也忍不住,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
“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先是兒子被抓了,緊接著兒媳婦也回娘家,要離婚了。
他們這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
沈美雲他們絲毫不知道,沈家本家那邊,已經鬨得雞飛狗跳。
當然,知道了也無所謂。
反正,從一開始就不是一路人。
他們到達火車站的時候,也才剛六七點鐘,初初破曉的太陽終於穿透雲層,用力地照射在大地上。
沈家一家四口從三輪車上下來,付給板爺三毛五的車費,要比平日足足貴上一毛。
隻是,這會卻沒人在乎這些了。
下車後,沈美雲牽著綿綿,四處地張望了一番,便朝著沈父和沈母道,“爸媽,去過個早吧。”
再不在北京吃一頓飯,怕是很長一段時間內。
他們家都吃不到了。
沈懷山和陳秋荷自然沒有不答應的,尋了一個攤子,便坐了下來。
早上六點多的北京火車站,已經人來人往了。
周圍支的攤子也都跟著陸續擺了出來,不過這些早餐也都要糧票的。
無非是比國營飯店的早餐賣得便宜一些。
沈美雲喝不慣豆汁,便要了一份兩分錢一碗的豆腐腦。
在雪白的豆腐腦上,淋了醋和辣椒油,再撒上一層嫩綠色的韭菜末,一口下去,又滑又嫩不說,唇齒間被那剛出鍋的豆腐腦一燙,隻覺得那熱氣一下子湧入到四肢百骸去。
渾身都跟著暖和了起來。
她忍不住給綿綿也加了一點,但是綿綿不肯吃鹹香的豆腐腦,習慣了甜豆腐腦,便在豆腐腦上撒上一層白砂糖。
輕微一攪拌,那豆腐腦便化開了去。
綿綿喝一口,燙得吸氣,卻又還要。
沈懷山和陳秋荷要的是豆汁,一人一碗,捧著喝,喝完一碗老豆汁兒,隻覺得渾身都舒坦了。
又要了三個芝麻燒餅,從爐子裡麵剛出爐的芝麻燒餅,被烤得兩麵金黃,一口下去哢嚓一聲,酥酥脆脆的,芝麻還跟著落了滿嘴。
鹹香可口。
四個人過了一頓早,一共三了三毛二,給了一斤半的糧票。
算是過了一把癮。
看著父親意猶未儘的樣子,沈美雲知道對方是想著,今兒後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吃不到了。
畢竟,這吊爐芝麻燒餅,也就隻有這北京城才有得賣。
她想了想,讓沈懷山和陳秋荷從前麵排隊,她領著綿綿。
又回到那攤子上,朝著老板要了三個芝麻燒餅,再多,那老板是不肯賣了。
老大爺朝著沈美雲解釋,“您彆看我們在這裡做生意,實際也不容易,都是有定量的,一人最多買兩個,你帶著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