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和女兒隻要不在自己的身邊,她就會無法停止的擔憂起來。

尤其是,聯係不上對方的時候,可能那短短的幾分鐘內,她腦子裡麵就已經產生過,無數種不好的可能性了。

那種自己嚇自己,都能把自己嚇出病來。

季明遠想了下,安慰她,“按理說不會的,其實他們這批人能夠到達黑省來說,本身就不是有啥大問題。”

“如果真有什麼大問題,也不會被分配到黑省了。”

這是事實,就算是思想改造,也是分很多地方的。

也會有好壞之分,換個角度來看,黑省物質豐饒,民風淳樸,分配到這個地方,其實也是一種幸運。

季明遠是很會說話的,也很會安慰人。

他雖然看著年少,但是勝在穩重內斂,很容易讓人信任他。

沈美雲也不例外,再加上,她是知道的季明遠來自季家,那個讓人仰望的季家。

比起普通人,季明遠總歸是知道更多消息的。

她便朝著對方道了謝。

季明遠搖頭,“沒什麼。”

兩人說著話,一行人便跟著出了火車站。

說實話,這冷不丁的一出來,寒風撲麵而來,讓人忍不住的一哆嗦,連帶著牙齒都跟著打顫起來。

“這裡可真冷啊。”

“比咱們北京冷多了。”

和大家的出乎意料不一樣,沈美雲早已經有了準備,畢竟她前些天才來過黑省的。

所以在下車之前,她便把自己最厚的裝備拿了出來。

大衣直接給穿在了身上,大衣不是特彆新的,她讓她媽給她大衣上補了兩個顯眼的補丁。

這是為了不打人眼兒,另外她還係了一個大紅色的的圍巾,把臉遮住了大半,隻露出了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烈焰的紅和瑩潤的白,在她的眉眼間形成了一股極致的視覺衝擊,漂亮到驚人的地步。

隻是,漂亮歸漂亮,原先在車上還有人笑沈美雲大驚小怪,都二月的天了,馬上都要立春了。

還穿這麼厚?這不是笑話人嗎?

結果出來了,看到沈美雲穿的穿著打扮,不由得有些羨慕了起來。

甚至,還有些羨慕她的女兒——綿綿。

綿綿也穿上了一個花棉襖,是沈美雲之前囤的貨,新棉花做的棉襖,雖然臃腫了一些,但是勝在暖和。

就是把綿綿給裹成了一顆球!

圓滾滾個球。

“你們冷嗎?”

姚誌英牽著弟弟瑟瑟發抖地問道。

姚誌英的弟弟叫姚誌軍,今年十三歲,這一會會的功夫,已經凍的臉色發白了。

許是經曆過家裡的變故,讓這個小少年看起來有些驚弓之鳥。

眼裡藏不住的驚惶。

他這種情況本就受驚,一旦處理的不好,高熱起來又在鄉下,醫療條件不好,很容易出事的。

這讓沈美雲有片刻的心軟,她想了下,抿著唇輕聲說道,“公社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接我們,這樣凍著也不是法子。”

“讓你弟弟過來。”她停頓了下,“站在我後麵,我把大衣卷著他。”

她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

至於把自己的衣服脫給他,那是不可能的。她沒那麼舍己為人的好心腸,隻能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話一說,姚誌英剛要感激的,但是被周衛民給打斷了。

“沈知青,這裡麵就你穿的最厚實了,不如把你衣服脫了,給姚誌英弟弟穿?”

“反正這裡麵就你女兒和他算是半大的孩子。”

這話一落,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

饒是季明遠都跟著皺眉起來,隻覺得周衛民這人,實在是沒有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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