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東來也沒表白,喬麗華也是,在下鄉的日子實在是太苦了。
她熬不住了,不想像其他知青那樣嫁給當地的人,以企圖來逃避勞作。
便和候東來順手推舟的走到了一起,沒擺酒,也沒告訴家裡人,就那樣當對象處著。
她有自己的謀算兒,候東來長得不錯,人高高大大,還是老北京住在四合院的,聽說父母還是鋼鐵廠的乾部。
所以,下鄉的候東來是他們這批知青裡麵,最為闊綽了一個。
因為他手裡經常有當乾部父母的支援,不管是錢方麵,還是說全國的糧票,對方都能弄來。
先前候東來和那獨眼獵戶用富強粉換的野雞,其中,那富強粉便是對方父母寄過來全國糧票買的。
正是看重了這一點,喬麗華和候東來在一起。
除去物資上的,還有生活上的,喬麗華出工分,在地裡麵勞作的時候,
通常,喬麗華忙不完的活,都是候東來幫忙乾的。候東來生得高大威猛,這兩年也曆練出來了,是一把乾活的好手。
這一來二去,兩人也看對眼了,這才在沒名沒分的在一起。
算是搭夥過日子。
隻是,大家都是私底下說,並不放在台麵上。
曹誌芳這話,等於說是把喬麗華的最後一絲遮羞布,給扯掉了。
還是當著新知青的麵上,喬麗華覺得自己的臉上熱辣辣的,腳底也忍不住摳了起來。
她低著頭,望著腳尖,不想讓大家去看她,去嘲笑她。
她希望候東來說話,又不希望候東來在這個時候說話。
這其中感情,怕是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在看候東來也恍不多讓,到底是才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麵皮薄,而且還有著想在新來知青,麵前留下好印象的心思。
曹誌芳這話一說,等於說是把候東來的私事,放在台麵上,他又怎麼能不尷尬呢?
氣氛一下子就凝滯了下去。
原先,沈美雲他們還不懂的,但是這會聽明白了。
男知青季明遠他們當做沒聽見,女知青姚誌英和胡青梅,還是雲英未嫁的姑娘。
都有些臉紅,而胡青梅則是出於正義和年少,她不理解,想要去指責候東來不負責任,喬麗華不知廉恥。
但是話到嘴邊,卻被沈美雲拽了下手,打斷了她的話。
想來她的表情,也不是啥好話。
這裡麵這麼多人,唯獨沈美雲是能理解,候東來和喬麗華兩人的感情的。
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本該是互相喜歡,春心萌動的年紀,卻因為日子艱苦,沒有盼頭和希望,陰差陽錯而走到一起,互相取暖,互相鼓勵堅持下去。
其實,也稱不上錯,隻能說是自保罷了。
在這個年代,求一個生存,求一個自保。
無關對錯。
沈美雲笑了笑,她的眼神很乾淨,語氣也很溫和。
很自然而然的岔開了話題。
“候知青,怎麼還沒把野雞給喬知青?你不是說要帶我們先去看床鋪嗎??”
她太過坦然和包容了,沒有歧視厭惡瞧不起。
這讓候東來和喬麗華,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沈美雲微微一笑,語氣也帶著幾分打趣,“怎麼?喬知青,你還不把野雞收著?你不收,我們可是沒法入住了啊。”
喬麗華聽到這,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沈美雲。說實話,這是她選擇和侯東來在一起後,得到的第一抹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