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美雲在試探地問向女兒,“綿綿,你知道昨天夜裡,你醒來找媽媽了嗎?”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綿綿,你還記得林蘭蘭嗎?
哪裡料到,綿綿似乎一無所覺,她停下手裡的草螞蚱,好奇地看向沈美雲,“媽媽,我昨天夜裡醒了嗎?”
“我不知道呀。”
這讓,沈美雲暫時放鬆了片刻,隻是,她也隻是放鬆了片刻後。
當天夜裡,綿綿再次說起來了胡話,“林蘭蘭,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搶走我的爸爸媽媽好不好?”
“我隻有他們了。”
“我也隻有他們了。”
帶著哭腔的話,以及絕望的語氣,讓沈美雲心裡發寒,她抱著綿綿,緊緊地將綿綿攬在懷裡。
這一夜,她未曾合眼。
她低頭看著女兒安靜的睡顏,女兒臉上還掛著淚珠,傷心又可憐。
身為母親,保護女兒是天性。
她為了女兒,可以做任何事情。
*
林家。
林鐘國坐在八仙桌的首位,他手裡端著一個碗筷,正在吃米飯,林家的條件不錯。
以至於,桌子上的都是白花花的米飯,不摻一丁點的粗糧。
林鐘國看了一眼,扒在桌子上埋頭吃飯的林蘭蘭,忍不住道,“蘭蘭,怎麼自從那天走丟了回來,就跟失神了一樣?”
以前的蘭蘭,古靈精怪,活潑可愛的。
如今卻像是一下子消沉了下去,明明還是五歲的小女娃,但是瞧著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林鐘國這麼一說,桌子上的林母,以及林蘭蘭的兩個哥哥,齊齊地看了過來。
驟然成為焦點的林蘭蘭,白淨的小臉頓時一僵,她低聲說道,“就是沒力氣,不想說話。”
這話一說,林母頓時放下筷子關切道,“蘭蘭,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林家大哥也是一樣,直接走到林蘭蘭麵前,摸起來了她額頭上的體溫。
“還行,不發燒。”
林家二哥朝著林蘭蘭扮鬼臉逗她,“蘭蘭,看看二哥。”
看著家人這般對待自己,關心自己,這也讓林蘭蘭心裡麵的沉重,稍稍消散了幾分。
她擠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我沒事的。”
“就隻是出去看了一圈發現,彆人家過得太苦了,我們家的日子實在是太好了。”
林鐘國的父親以前是軍人,後來退伍後做起來了和部隊的供需買賣。
這一項生意,不,應該說不是生意。
而是買賣,很是賺錢。
隻是,這些人外人都不知道。而後,林鐘國從父親手裡接過這一項買賣,有了父親在前麵鋪路,如今他的路,也算是順遂。
再加上,林蘭蘭是林母的老來得女,外人戲稱她是老蚌含珠,但是,這並不影響,林母對林蘭蘭的寵愛。
可以說是,她把當年年輕時的潑辣和暴脾氣,全部都收斂了起來。
如果說,林家大哥二哥三哥,他們從小得到的竹板炒肉,是鞋拔子挨打,那麼林母對待林蘭蘭,則是十分的寵愛。
在林蘭蘭麵前,她收斂了所有的脾氣。
以至於,她聽到女兒林蘭蘭這話後,便輕聲細語地問道,“那來蘭蘭有什麼想吃的嗎?”
林蘭蘭搖搖頭,她看著麵前神色蒼老,卻仍然慈祥的母親,她低下頭去。
藏住眼裡的複雜。
她的母親愛她,但是她更愛的是肚子裡麵掉下來的那一塊肉。
上輩子,沈綿綿離世後,她的這位疼她入骨的母親,一下子就不喜歡她了。
她恨她,恨她的存在,替代了她的親女兒,恨她,間接害死了她的親女兒。
更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