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後麵去悄悄地買了回來,但是舅舅死活不讓鋪,說要留著,明年給沈美雲和綿綿住的那間屋子,重新給裝上新的毛氈布。
用過毛氈布的人都是知道的,用久了,風吹日曬雪壓,很快就會粉碎了去。
隻有換新的,屋子內才會暖和起來。
正是因為這樣,陳荷塘才舍不得,因為對於他來說,毛氈布是一次性用品,他舍不得。
反正他人糙,也糙了一輩子了,冷點熱點都能過。
所以,哪怕是沈美雲把毛氈布給買了回來,兒子陳遠在屋頂上鋪著,陳荷塘還是有些不高興。
“阿遠,我都說了,我不用的,那毛氈布留著明年用。”
他倒是沒提說,留著明年給沈美雲用。
上麵,陳遠跟沒聽見一樣,他一邊鋪一邊說道,“明年我在回來買新的。”
這好像是一個承諾一樣。
意味著,他以後的每一年都能夠回來看望父親,也意味著以後的每一年,他都能陪伴著父親。
原先,還有些舍不得陳荷塘,臉上立馬多了幾分笑容,“你說的啊?明年還回來。”
這一會,他倒是沒啥舍不得毛氈布了,他是盼著兒子回來。
一如多年前盼著對方能夠回來一樣。
陳遠嗯了一聲,“我現在在漠河駐隊,不用明年,想回來的時候,隨時都可以休假回來看您。”
這也是他為什麼,放棄之前的大好前程,選擇調轉到漠河的原因。
他虧欠父親。
所以,他隻能說用行動來彌補。
聽到這話,陳荷塘如釋重負笑了笑,他搓手,“這好啊,這好啊,以後你經常回來,你姑姑他們也在,一家人團聚。”
這是他以前做都不敢做的夢啊。
如今,竟變成了每天真實過的日子,實在是不敢想,不敢想啊。
陳遠聽到這,在心底微微歎了口氣,“爸,以後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他站得高,一下子就看到了不遠處杵在門口的沈美雲,便喊了一聲,“美雲,你怎麼這個點回來了?”
按理說,這個點美雲還在大隊部講課才對。
不止是她,還有陳秋荷和沈懷山也是一樣的,都忙得不像話。
沈美雲原本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陳遠這下一喊,她也沒了法子,隻能進去。
她一進去,陳遠和陳荷塘都跟著看了過來。
陳荷塘更是下意識地擰眉,“美雲,你在大隊部被人欺負了?”
不然怎麼這個點回來,而且還是愁容滿麵的?
這話一說,陳遠更是直接從屋頂上跳了下來,麵容冷峻,“誰欺負你了,和哥說?”
瞧著那樣子,就要擼起袖子和對方乾架的。
沈美雲忙搖頭,瓷白的臉上帶著幾分糾結,半晌,才把那個電報給拿了出來。
“哥,這是你部隊給你的。”
她其實一早就做好了準備,把電報拿回來給她哥的,但是在回來的時候,看到陳荷塘和陳遠一上一下,在那嘮嗑,那場景太過溫馨。
以至於,她其實不太好張口了。她一旦張口,就等於是打破了麵前少有的安寧和祥和。
其實,在那麼一瞬間,她似乎能理解季長崢,給她發那封電報的心情了。
他是不是像自己一樣,糾結萬分後,還是把這一封電報給發了出來?
她無從去探究,但是想來也是如此。沈美雲這話一落,陳荷塘便抬手把電報接了過去,在看到速歸兩個字。
他臉色頓時一沉,身體比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