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陽台寂靜無風,玻璃後車水馬龍和高樓燈火閃爍,玻璃上倒映著男人的挺拔修長的身影。
薑月就這樣懶洋洋地背靠著玻璃,突然聽到天上轟隆一聲巨響,下起了暴雨,突然吹起來的強風把玻璃窗吹得轟轟作響。
“滴答滴答——”的雨聲傾斜而來,打在窗戶上,頭頂上的屋簷也開始有水流滑下來。
薑月蹲下身,指尖撚過水瓶,她重新起身的時候對許昱晃了晃手上的塑料瓶,說:“如果你對我甩了你有什麼意見或者不滿,我不介意你潑我一身冰水,這樣可以兩清嗎?”
雨聲嘩啦啦的,蓋過了一些她的聲音,不太清晰。
而薑月手上的塑料瓶,瓶身外麵沁出來一些水珠,順著她的手指縫隙滑下去,流過手腕,像是小溪流一樣一路到彎起來的手肘才滴下去。
她剛洗了澡本來就不熱,突然一場夜雨讓空氣溫度降低,又被冰水流過手臂內側肌膚,覺得有些冷,打了個顫。
許昱一直沒動,也沒有從她手上接過這瓶礦泉水,她抬了很久手直到有些累了,手垂落下去的那一刻,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許昱隱隱有些用力,但沒有握得太緊。
薑月愣了一下,姿勢僵硬,男人指尖的滾燙溫度傳到她冰涼的肌膚之上,脈搏一下下地有力跳動。
也就是這一刻,許昱從手掌上感受到她的肌膚溫度的時候,從指尖上感受到她脈搏的時候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麵前站著的人是鮮活的。
就算這段時間見到她,許昱還是覺得有些像在夢境,包括她的態度轉變,都像是夢,薑月冰涼的眼神和他夢裡一模一樣。
薑月沒動,背脊挺得很直:“什麼意思?”
男人薄唇緊抿著,眉頭擰住,她甚至還恍惚間覺得許昱的手有些微微地在發抖。
她斂去眸中的深色,輕蔑的笑了一聲。
許昱像變了一個人所以她開始分辨不清了嗎?竟然覺得許昱像是很在意,所以情緒不穩。
薑月笑得極為諷刺,抬頭半眯著眼說:“要我再加一瓶嗎?”
許昱聽到這句,突然鬆了手。
薑月打算扭頭就走,她覺得自己跟許昱耗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因為她猜不透許昱,那自然也鬥不過他。
她步子還沒走出去一步,就被男人長腿一邁逼了回去。
薑月咬了咬牙,有些動怒:“你今晚是要找我打一架嗎?”
聽到她生氣的發問,一直沉默著的許昱突然開了口,聲音很沉,低語:“薑月,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了?”
薑月本來真的已經想抬手給他一巴掌,聽到這句突然手僵在半空中。
“這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
“許昱,你覺得我能主動提出分手,再在你的世界裡消失三年的原因是什麼?你覺得我三年都能做到不回頭,現在還會繼續喜歡你嗎?”薑月放下手,看著他的眼睛。
“那是不是我要當著你的麵,晚了三年,再跟你說一次?”
“我們分手。”
“是,提分手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單方麵提了分手,但是你會拒絕嗎?”
既然當初已經說了那樣的話,那樣承認她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麼,那她提分手也應該得到肯定的回答,她自己能猜到答案,就不勞煩他親自回答了。
薑月覺得自己跟許昱之間沒有必要糾結這件事的,因為答案非常明顯,沒想到最後竟然是許昱出現在她麵前,跟她提起那段不算斷得乾淨的過往。
許昱的眸中複雜的神色暗湧,似黑夜中湧動著的烏雲,還帶著頭頂的陣陣轟鳴。
“要是我不同意呢?”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