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輪椅上坐定, 安明晦想著雖然冬天日落得早,但現在時間也並不晚,便打算先找些事情做打發一下時間。
“師兄, 待……!”
他瞪大了眼, 驚愕地望著蕭承淵那張近在眼前的臉,根本沒能反應過來師兄怎麼突然過來索吻,就已經被蕭承淵趁著愣神的功夫撬開了牙關,兩個人唇舌交纏時發出的細小水聲聽得人麵紅耳赤。
“師兄!”安明晦努力地轉過頭,卻使得兩人舌尖之間牽扯出的銀絲被扯斷後落在了他的嘴角,緊接著又被蕭承淵輕輕舔掉。
“還有八次。”
他輕咳一聲, 拿出手帕擦掉嘴角殘留的濕痕,抬眼看向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蕭承淵:“師兄這樣孟浪,上次講到一半的故事可就聽不到後續了。”
蕭承淵微微睜大了眼,隨即十分痛快地選擇了認錯:“對不起。”
“嗬嗬……”沒忍住笑出了聲,安明晦十分無奈地看著自家在這方麵依然沒有什麼長進的師兄,“怎麼唯獨在這方麵,就總跟個孩子一樣?”
這麼多年以來, 他一直隔三差五地在臨睡前講上一段故事, 這些故事有的來自於曾經在現代看過的電影, 也有些是從這個世界的書本上看來的,而不管他講的故事以什麼為主題, 內容新奇有趣或者無聊冗長, 蕭承淵都會很喜歡聽。
雖然會因此被安明晦取笑, 但蕭承淵始終不覺得這是什麼需要羞愧的事, 也沒有要戒掉這個愛好的意思。
“這附近沒什麼好景致,待到了繁華的地界,便不再趕路,帶你四處轉轉。”許諾完後,蕭承淵又想到了一些缺漏,便嚴肅地補充一句,“但青樓不行。”
師弟平日講的那些故事裡,也常有男子在煙花之地遇到一位嬌俏佳人的橋段,而這種事是務必要杜絕的。
安明晦無奈地搖搖頭,雖是覺得蕭承淵實在想得太多了,但麵上還是應了下來:“好,師兄說了算。”
兩個人就這樣斷斷續續地說著話,一直到了店裡的小二端著做好的晚飯來敲門。
蕭承淵起身去打開門,接過小二手中的木盤,轉身將其放到桌上,便推著安明晦來到桌邊,自己也坐下從懷中取出了用於試毒的銀針,在一旁事先煮沸過的水中清洗乾淨。
然而這一次還未等他將針尖插入菜肴之中,便突然皺起眉頭,端起其中一盤炒菜湊近鼻前仔細嗅聞了幾下,隨即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抬手就想要將手中這盤菜砸在地上。
一直在旁邊注意著的安明晦眼疾手快地將他攔住,輕聲問:“師兄,先彆著急。”
看蕭承淵這反應,這飯菜顯然是有問題的,但也不必這麼急著問罪,最好能等下毒的人自投羅網。
“找死。”蕭承淵惱火到了極點,被安明晦攔著沒能摔了手中這盤菜,便將其粗魯地放回桌上,站起身便要拔劍出鞘,看起來是打算立刻去將那下毒的人殺了。
這飯菜裡下的是能致命的□□,雖然用在裡麵的毒本身並不罕見,但若是他們不設防又不會醫術,就這樣吃下去後果也不堪設想。膽敢把主意打到師弟身上的人,蕭承淵一個都不想放過,隻想立刻將那人碎屍萬段。
“冷靜些,既然有人下了毒,總會有所圖謀。”安明晦抬手拉住蕭承淵的手腕,稍微用了些力氣讓對方重新坐了下來,以隻有彼此能聽見的音量道,“師兄你去告訴廣煊和語蘭莫要吃這飯菜,然後我們就在這裡等一等,下毒的人總會自己找上來的。”
如果現在把蕭承淵放出去,那怕是會鬨得整個客棧雞犬不寧,直到逼問出下毒之人為止。
即使隻是片刻,蕭承淵也十分不願意讓安明晦離開自己身邊,所以他皺著眉坐在那裡,被安明晦一連勸了幾句,才不情不願地歸劍入鞘,將房間的門從裡麵鎖好後來到窗邊,打開窗戶輕巧地翻了出去。
安明晦獨自坐在屋子裡,隻等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看見蕭承淵又從窗戶翻了進來,麵色比剛才更加不虞:“他們的飯菜無事。”
“這樣啊,那就好。”微笑著應道,安明晦垂下眼瞼略一沉思,也大概猜到了下毒的是什麼人。
到此,其實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半,安明晦平靜地倒了一杯茶水——這茶是蕭承淵一早就檢查過了的,並沒有問題。
將茶水放到蕭承淵麵前,安明晦笑著問:“隻有這一盤菜有問題嗎?”
事到如今是否隻有一盤菜有毒已經不重要了,但因著安明晦的問話,蕭承淵還是逐一檢查了其他的幾盤菜肴和米飯,得出的結論是剩下的菜並沒有被下毒。
“那還好,不用麻煩店家了。”說著,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土豆入口,還招呼著蕭承淵也坐下一起吃,“師兄也彆站著了,先吃些東西,這裡的飯菜味道雖不如閣中,但也還說得過去。”
蕭承淵姑且坐下了,但是依然沒有半點進食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