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在看到他手裡的槍時嚇得不敢動彈,但又很快認出了那槍是吸血鬼獵人用來對付吸血鬼的武器,便一下子又壯起了膽子,罵罵咧咧地拿獵人協會的規則威脅他,聲稱他如果敢傷到自己就去協會鬨事投訴。
吸血鬼獵人是不被允許傷害普通人類的。
安明晦看著男人那副欺軟怕硬的嘴臉,隻覺得既憤怒又失望,他從男人的眼裡找不出哪怕一絲的後悔歉意,反而隻有被打斷了好事之後的惱羞成怒,甚至在看向他身後的女孩時還會露出那種汙穢貪婪的眼神。
於是他再一次在女孩身後半跪下來,在輕聲說了一句“不好意思”之後便抬手擋住了女孩的眼睛。
他看向那還在叫囂個不停的流浪漢,向來柔和寬容的眼神此刻竟然無比冰冷。
他說:“既然你自認有權利對一位女士做出這種行徑,那麼按照這種觀點,我也應該同樣擁有對你施以暴行的權利。”
說完後,安明晦除掉了槍械的保險裝置,食指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本應用來對付吸血鬼的子彈頃刻之間穿過了男人的心臟。
“請不要睜眼。”囑咐了一句,安明晦收起□□,起身上前簡單處理偽裝了一下男人死不瞑目的屍體,收起子彈和彈殼,修複了胸前的彈孔,又用石頭劃壞了男人的脖子,製造出被吸血鬼攻擊致死的假象。
他覺得自己總不能再留下一堆不好解決的爛攤子落在埃菲特頭上。
然而那位膽大到在夜裡獨自外出的小姐並沒有聽話地乖乖閉著眼,也沒有對那具屍體表現出恐懼,而是直勾勾地看著他手上觸摸過銀製品後的灼傷痕跡,小心翼翼地仰頭望著他問道:“你是……吸血鬼?”
“……”感覺這聲音跟剛才好像不太一樣,而且站起來才發現這女孩還挺高的。安明晦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苦笑著點點頭,“是的,但我並沒有傷害你的意思,把你安全送回鎮子裡之後我就會離開。”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女孩眼神突然亮了起來,一下子抓著身上的披風站了起來,毫不矜持地湊近他麵前,那眼神好像是在看著從天而降的寶物:“你好,我叫迦裡,住在布羅德鎮,請問你有興趣吸我的血或者到我家做做客嗎?”
聽著那絕對不像是女聲的聲音,安明晦的表情被迫停在了一個萬分茫然的神情上。
而給他的精神世界造成了很大衝擊的迦裡還在興奮地說個不停:“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當然,我不會讓你白白乾活的,看這把槍你應該就是埃菲特提到的那個吸血鬼,我可以在協會那邊為你多說幾句好話,所以……”
“麻煩稍等一下,”他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了迦裡的滔滔不絕,“請問您的聲音……?”
“哦你關心這個嗎?剛才是我裝出來的聲音,我隻是打算扮成女人出來為下一本書取材。”迦裡直接拉著他的手摸上了自己平坦堅硬的胸口,簡單粗暴地揭穿了自己的真實性彆,“你來得及時真是太好了,不然如果我先一步弄死了這個人就不會遇到你這麼有意思的素材了。”
吸血鬼先生覺得自己的表情大概是徹底崩了。
他真不應該趁埃菲特睡覺時獨自偷跑出來,這個世界的人類比他想象中還要可怕。
在安明晦找出適合用來應付這個奇怪的女裝男人的說辭之前,一道熟悉而優雅的聲音冷不丁從旁響起,帶著讓人忍不住想打哆嗦的溫柔笑意:
“迦裡,我想我應該詢問一下你正打算對我的小吸血鬼做些什麼?”
安明晦抬頭尷尬地看向微笑著把玩著□□的埃菲特,又看了看依然盯著自己兩眼發光、幾乎半個身子貼在他身上的迦裡,不知道是該先解釋兩人的此刻的狀態還是該先說明剛才發生的意外。
說實話他最想問的還是埃菲特怎麼會突然出現。
“埃菲特,你來得正好。”迦裡倒是毫不怯場,看到埃菲特出現還高興地揮揮手打了個招呼,看起來像是興奮極了,“把這隻吸血鬼交給我來養怎麼樣?我一直想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奇妙的種族。”
“好像不太好。”埃菲特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歎了一口氣,手裡的槍不知何時像是不經意一樣對準了迦裡的頭,“我的槍很久沒保養了,最近總是容易走火,實在讓我很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