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議事的宮殿後,陸庭深就屏退了左右,隻剩下他和安明晦兩人,之後也不用安明晦開口詢問,便直接告知了他想問的事情:“放心,朕沒有弄死你那個哥哥,隻不過是幫了他一把,替他提前圓了周遊天下的心願。吃好喝好,還有人護他周全,舒服著呢。”
“他已經不會回來了,就算是安家也不會找到任何蹤跡。所以從今天起,安明晦這個名字就完全歸屬於你了。”提及自己看不順眼許久的那個人,陸庭深便覺得頗不耐煩,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就有種危險的感覺,“若非你這樣優柔寡斷,朕也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直接殺了還落個乾淨清閒。”
安明晦走在落後陸庭深一步的地方,微微歪著腦袋望著斜前方一本正經地發著牢騷的九五至尊,稍微思考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暫且不開口,隻不過稍微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陸庭深倒也沒注意到安明晦的沉默,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今天姑且將就穿著這衣服,稍後新製的朝服就該送到安府了。朝堂上的事你也不必多管,朕會安排幾個還能用的人去戶部,大小事務都可以扔給他們去做,若是覺得有什麼不好定奪的事,直接交給朕也可。”
“那我該做些什麼呢?”安明晦走到與君王並肩的位置,溫聲問道。
“這也要朕來教你嗎?看看書,養養花,閒著的時候來——”來陪朕逛逛禦花園尋點樂子。
身邊的人冷不丁快走了一步回身攔在了自己麵前,陸庭深下意識停住了腳步和話語,眼睛對上了安明晦那雙含笑的黑色瞳仁,不知怎麼的一下子忘記了自己剛才是想要說什麼。
他聽見麵前的人輕笑著問:“陛下看起來很高興?”
稍微愣神了片刻後,陸庭深嘴角的笑意立刻加深了許多,毫不膽怯地抬手捏住安明晦的下巴,直勾勾地盯著那雙黑瞳,絲毫不打算掩飾自己眼底的貪婪與欣賞之意:“朕自然高興,看了這麼久的贗品聊以替代,今日終於能把貨真價實的寶貝握在手心裡,怎會不高興?”
“其實我一直不懂,若不看那處標記,就連雙親都尚不能輕易分辨出我與兄長,陛下究竟是如何區彆的?”
陸庭深回答得很篤定:“那他們多半是瞎了。”
安明晦:“……”您可是太會聊天了。
鬆開捏著人下巴的手,陸庭深繼續領著安明晦向禦花園的池塘走去,一邊走一邊悠閒地信口雌黃:“也興許是你那哥哥不如你這樣擅長勾引朕。”
沉默了片刻,安明晦還是沒忍住回了一句:“這樣的話,陛下貴為九五至尊,也未免太容易被勾引了。”
腳步停頓了片刻,大概是沒想到自己隨口胡說的話最後會打到自己的臉上,陸庭深側過頭斜睨了他一眼,道:“伶牙俐齒。以後再要說這種以下犯上的話,就自己主動些先來獻吻,省得麻煩朕還要費口舌治你的罪。”
“人說伴君如伴虎,還真是所言不假。”安明晦笑著調侃過後,順著陸庭深的眼神看向了麵前那一片漂著許多蓮花花苞的池塘,“如今尚是初夏,還未到蓮花盛放的時候,不知陛下所說的那一株是哪個?”
每到這個時候,陸庭深就真想不通這人是真傻還是裝傻。
“朕的這一株蓮花,不論時節,皆會盛開,其光華璀璨,遠勝天下芳菲。”
緩緩地說著,陸庭深轉身麵對著安明晦,眼看對方這時候還沒完全意識到自己話裡的內涵,便輕哼一聲,乾脆地上前一步攬著這人的腰肢,親吻了上去。
安明晦是實實在在地愣了一下,隨後才終於領悟到了陸庭深所說的那一朵花恐怕指的就是自己,倒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倒也十分配合地任由對方親吻著。
與安明晦不同,陸庭深總是偏好激烈的吻,直弄得兩人都有些氣喘,才意猶未儘地放過那屬於另一人的柔軟舌尖,最後舔了舔那溫軟的唇瓣,像是捕捉到心儀獵物的野獸那樣湊上前,慵懶地靠在安明晦肩上,在他耳邊慢吞吞地道:“朕看好的這株蓮花嬌貴得很,經不得風吹雨打,而且要價昂貴,即便以朕的財力也難以求得。”
“奈何朕實在是喜歡得很,思來想去,還是想要買下來。”陸庭深側著腦袋,下巴枕在安明晦肩上,趁著說話的空檔還伸出舌尖舔了舔麵前那微微發紅的耳垂,興許是這滋味令他覺得滿意了,臉上的笑又加深了幾分,“在你看來皇帝許諾的一句‘一生一世一雙人’,價值幾何?可夠買下這朵小蓮花?若是實在不行,那哪怕姑且換得春宵一度也是好的,剩下的朕再想辦法。”
下意識抬起手抵在鼻尖前遮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安明晦輕咳一聲,彆過頭去不讓陸庭深再□□自己的耳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停頓了半天,也隻狼狽地輕斥了一聲:“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