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高級隔離區域後,安明晦跟著凱特來到隔離間外的觀察室, 看到一個中年男性正緊緊皺著眉, 透過麵前的單向觀察窗看著隔離室內的情況, 手裡還拿著一個本子時不時記錄上一些東西。
凱特領著安明晦來到男人身邊,笑著介紹道:“森德拉先生, 這位就是新來的護理員, 是一位相當俊俏的東方小夥子。”
森德拉點點頭, 臉上沒什麼笑意,看得出是一位作風嚴謹、性格嚴肅的人:“你好,我是森德拉, 普羅米修斯研究院的副院長。你的工作是負責先生的日常生活,記錄行為和身體機能數據,如果有任何異常都要第一時間進行彙報。”
之後又為他簡單說明了一下工作內容,森德拉就示意他看向隔離室內,補充道:“詳細的工作暫時不做介紹,如果確認你能夠進行這項工作,之後會由凱特為你進行進一步說明。”
安明晦通過那一大片觀察用可控單向玻璃看向隔離室內, 就看到一個穿著尋常服裝的男人安靜地坐在隔離室內的椅子上。那張臉有著西方人標誌性的深邃輪廓, 同時又不會顯得粗獷,反而一眼看去就讓人覺得這是個養尊處優且擅長用腦的人, 然而稱得上相當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安靜得如同一個做工精良的人偶一般, 默默地望著對麵空無一物的牆壁。
而這個隔離室與其說是隔離室, 反倒更像是一個簡單的房間, 裡麵擺放著床鋪桌椅之類的東西,旁邊立著一個裝滿書的書架,竟然還有一台與液晶屏幕相連的遊戲機。旁邊有一扇門,安明晦猜測可能是通向洗手間的。
還沒等他仔細打量,森德拉就突然刷下磁卡,抬手按下了操控台上的一個按鈕。
隻見那代替了整麵牆壁的單向玻璃上似乎出現了什麼改變,安明晦肉眼看不出什麼,但他卻能看得到隔離室內的光照因為玻璃的變化而一下子變得亮了起來,原本安靜地望著牆壁的青年直勾勾地看向了他們所在的這邊。
下一秒,不知從何處出現的大量植物迅速地爬滿了整麵玻璃,將那整塊玻璃都蓋了個嚴嚴實實,絲毫看不見裡麵的模樣。
安明晦:“……”
他看到凱特擠眉弄眼地向這邊投來同情的眼神,而森德拉則開口道:“你的第一個工作,是讓先生習慣並接受你的存在。”
之前他就已經聽說了,在大腦受損過後,現在的阿洛伊斯四舍五入相當於一個自我意識很稀薄的野獸。
按理說在感染了喪屍病毒後最穩妥的辦法是立刻將其殺死,但即使是在末世也沒有人願意放棄這樣一個優秀的科研人員,尤其是各個生存者基地的領袖,不到最後一刻總還希望能把人治好。
那些層麵的利害關係還輪不到安明晦來操心,現在擺在他麵前的問題就是,該怎麼取得一個明顯對他們這些人頗為排斥的天才的信任。
原主是沒有異能的,除去頭腦中的相關科學知識外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彆,如果就這麼直挺挺地走入隔離區內,即使穿著防護服也是死路一條。
曾經的院長先生現在不喜歡人多,所以在簡單地轉告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就帶著凱特轉身離開了觀察室,轉而通過設立在外間的監控屏幕來觀察裡麵的情況。
這意思擺明了就是要他自由發揮。但是他也知道即使原主在這裡也是不可能動任何手腳的,畢竟那架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機槍看起來可不是好玩的。
安明晦抬頭看了看麵前被藤蔓蓋得嚴嚴實實的透明隔離牆:“……”
沒有辦法,他隻能從口袋裡取出了凱特剛剛交給他的身份磁卡,在控製板上刷開控製權限後選擇打開了傳聲器,使得自己的聲音可以通過機械設備傳到隔離室內。
之後,站在隔離牆前,抬起手輕輕地敲了敲,溫聲道:“您好,阿洛伊斯先生,我是從貝林研究所轉入的新成員,來自華國,名字叫安明晦,從今天開始將作為您的護理員進行工作。”
得不到回應,這很正常,據他所知關在裡麵的那位現在已經基本喪失了語言能力,隻是他連裡麵的人有沒有什麼反應都無法得知,就連設在裡麵的監控攝像頭也被植物堵了個嚴實。
他心裡想著:一位即將喪屍化的天才……總不會比第一次見麵時的諾亞還要難以相處吧?
“很抱歉驚擾到您,我並沒有任何惡意,隻是希望能與您和平相處,畢竟您一直是我在科研方麵最為仰慕的人。”自己在頭腦中試著猜測被喪屍病毒感染的人此刻會是什麼感受,安明晦試探著自說自話,“據我所知,保持良好且健康的常□□流對於大腦的康複是很有幫助的,雖然我經驗尚淺,但還是希望可以儘我所能幫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