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者是絕對不可以離開隔離間的, 否則會第一時間被普羅米修斯的安全係統檢測到並進行強製抹殺。
除非這位感染者被人為排除在普羅米修斯的監測範圍之外。
但事實上沒有人會這麼做, 一是目前在研究院裡沒有誰會瘋狂到願意與喪屍同住,二是要修改普羅米修斯的監測設置需要極高的權限。
阿洛伊斯的最新決策可以說是遭到了整個研究院的集體反對,有些研究員甚至懷疑他們的院長是否瘋了,或者說受到了什麼精神層麵的異能攻擊?
當初普羅米修斯研究院幾乎可以說是A國專門為阿洛伊斯打造的科研機構, 並給予了他絕對的控製權。事實證明這樣的抉擇是正確的, 研究院自成立以來,就在阿洛伊斯的主導下發展得極為快速, 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為了科研領域毋庸置疑的巨頭。可以說在世界範疇的科研領域內,每一個人在聽見普羅米修斯研究院之後,第一個想起的絕不是這所機構本身的特色,而是這所機構的代表人物,那位被公認為天才的研究員。
但是這種模式自然也有其弊端, 比如當這位領頭的天才不再按照人們期望的那種行為模式來行動時,這處機構裡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加以有效的製止。就好像是最核心的動力齒輪出了差錯,就會立刻導致整個機械頃刻間陷入癱瘓。
阿洛伊斯對研究院的中央智能係統有絕對的控製權, 有常人難以想象的淵博知識,有足夠立於金字塔頂端的強大異能, 說白了他就是這個機構體係內存在的最大的係統bug。
當所有人都不認同的時候,阿洛伊斯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去白費力氣爭取那些無所謂的認可,所以他在權衡過後,選擇了一個效率最高、耗費的精力也最少的方式。
對研究院進行封鎖, 禁止任何人外出, 取消所有人對外通信的權限, 限製機構內部出入權限……
最後一個見到阿洛伊斯的人是森德拉。
那時候他激動地道:“您不能這樣做!即使在末世,活體研究也已經是現下倫理能允許的極限,而讓感染者自由行動太瘋狂了,這樣做隻要出了分毫差錯,就會毀了整個研究院,也會毀了您自己!”
然而那位先生,那位先生隻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那樣子看起來甚至沒有把他的話列入到思維係統的思考對象中,因為他說的話語沒有任何價值,沒有任何意義。
“這是我個人的實驗,我有必要排除所有乾擾因素。”阿洛伊斯重新低下頭看著手裡的數據記錄表,手裡拿著筆時不時標注上幾下,“既然你們沒有任何實際價值,而且有意圖乾擾我的實驗進程,那麼就需要進行處理。”
比起以前,他更喜歡末世,因為沒有人再有精力去乾涉一些無意義的事情,這樣的環境對於科研是更方便的。
但現在他又不那麼欣賞末世的環境,因為就連想要給一個人改換居住地都很麻煩。
不過沒關係,他可以處理好所有事情,而且會用最短的時間處理好所有事,然後再把時間有效地利用在疫苗的研發上。
現在問題最大的兩個方麵一個是時間,另一個則是原材料的有限性——以那株變異植物的心臟為原料來進行製作,這種目前無法再生的資源注定了他的失敗次數不能太多。
還差一點,隻差一點,隻差最後一點了。
當阿洛伊斯處理好第六個失敗實驗體回到實驗室時,恰好看見那個臉上已經呈現出清晰紋路的青年安靜地坐在窗邊,低頭瀏覽著一本詩歌集。詩歌集翻開的那一頁上印著插畫,上麵是一隻展翅高飛的白鴿,舒展著羽翼義無反顧地衝向蔚藍而寬廣無垠的天空。
聽見腳步聲後,安明晦抬起頭看向門口,微笑著對進來的人道:“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