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嶼涼涼地開口:“說得好聽,你指望他能殺誰?”最後還不是要靠我。
李程嶽:“……”
安學長笑盈盈地給每天都在受欺負的小學弟挽尊:“好了,給我的小學弟留點麵子,彆這麼說。”
賀嶼:“你隻有這一個學弟?”我不是你學弟嗎?
安學長:“……好好好,你也是學弟,彆生氣了,我們還要靠你保護呢。”
不隻是人,就算是一把劍,在暴躁的狀態下也會口不擇言,並且在一切都結束之後才會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不正常的話。
如果真是學弟也就算了,可他的真實年齡都不知道是多少個安明晦的總和。
安明晦也看出了賀嶼的懊惱,但他倒是不覺得這有什麼,隻是站起身,再次把那柄長劍拿了起來:“沒關係的,雖然可能概率不大,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的話完全可以稍微依賴一點學長的,你們兩個都是。”
“畢竟……”他的笑容有些懷念,也有幾分無奈,“我都已經是死人了,如果能讓你們好好活下去,也算是很值得了。”
“你見過會走會跑會說話的死人?”賀嶼眉頭一皺,又忍不住冷哼一聲,帶著滿身的暴躁氣息粗魯地打開了房門,“不會說就不要瞎說,跟上。”
李程嶽心裡想:這可真是個注孤生。
安明晦就不一樣了,他不但敢想,還敢說:“賀嶼,你好暴躁啊。”
賀嶼脾氣一直不算好,但碰上這個人相關的某些事會格外不好,而現在安明晦直接說了出來,實打實地讓他的步子慢了下來。
“如果不好好把話講清楚的話,彆人是不會知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的。”安明晦歎著氣走上前幾步,跟在了賀嶼的後麵一起向外走去,“這樣很難和人搞好關係,我以前相處過的戀人都不會這樣的。”
李程嶽覺得自己幾乎看見賀嶼頭上噴出了一個火山,根據經驗嚇得連個屁都不敢放,試圖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無,但還是被無緣無故地一腳踢進了火坑。
隻聽見賀嶼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陰沉著臉以十分危險的語氣道:“我不喜歡聽你替這個人說話,這個地方的物資不會再生,下次我不介意把他剁了拿去喂給其他校友。”
然而安明晦還是在微笑著。
甚至他還有閒心抬起手摸摸劍靈的頭頂,溫和地道:“好好說出來不是挺好的嗎?就算是吃醋了,你不說出來我可能就不會意識到。”
簡直是大型馴獸現場。
——吃醋?那是什麼東西?
根本不是人也從不關注這方麵信息的賀嶼並不了解這個詞彙的具體含義,他隻是覺得安明晦的態度讓他覺得還算舒心,於是就沒說什麼,轉身繼續走了。
然而賀嶼的好臉色也隻維持到走出宿舍樓,看到十來個人迎麵走來的那一刻為止。
因為安明晦看到那些人其中的一個女生時,驚訝地叫了一聲:“宋晗?”
這名字賀嶼有印象。
他抬眼掃視了一圈對麵的一群人,個個都掛了點彩,看起來很狼狽,像是剛從一場惡戰中逃跑。
又臟,又惡心,又麻煩。
但是有陽氣,勉強可以做他養人的飼料。
賀嶼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臉上露出了陰鬱而可怖的笑意,他隻是隨意地一抬手,那把被安明晦拿著的長劍就憑空飛到了他的掌心,他順著安明晦的眼神鎖定了其中一個長相漂亮但滿臉恐懼的女孩,麵上令人膽寒的笑意越發明顯。
——既然是熟人,那吃起來味道是不是會更好?反正早晚都是死,今天死在他這也沒什麼不好。
——真惡心,染指過他養著的人,死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