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氣得胡子馬上就吹了起來:
“誰!”
“是誰!”
他是個思想非常迂腐古板的人, 堅信這三張紙條彆有用意,一定是學生之間發明的代號, 類似過去的摩斯密碼, 比如最後一張——
【吃糖】
老胡覺得這是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他走到黑板下麵,重重將紙條扣在講桌上:“是誰要吃糖?吃什麼糖!馬上給我老實站起來!”
寧晚原本還因為事情敗露而擔憂,可一聽老胡說的話她懵了兩秒, 好像反應過來什麼,馬上悄悄去看孟見。
孟見看上去一點都不慌, 他懶懶散散的把東西收拾好, 在老胡下最後通牒說【再不主動交代我就找你們主任來】時突然站了起來。
老胡被他嚇了一跳,扶扶眼鏡,“你, 乾什麼你?”
他也兼任藝體班的曆史老師, 向來知道孟見的成績拔尖。雖然沒對他起懷疑, 但這個節骨眼上他站起來,老胡認定他八成是在故意擾亂視線。
於是斥他:“你坐好!”
孟見卻充耳不聞的從位置上離開, 把卷子丟到講桌上:
“我交卷。”
老胡愣了下, 馬上指著已經走到門口的孟見的後腦勺:“你給我回來, 不準提前交卷!”
孟見被他喊住,沒回頭, 繼續麵不改色道:“我尿急。”
老胡顯然不信, 帶了幾分惱羞的從講桌下掏出一個小瓶裝農夫山泉:“你就給我往這裡麵尿!!!”
孟見回頭看了眼, 勾起一側嘴角, 忽然玩味的朝老胡壞笑:
“胡老師您用這個號?”
老胡:“???”
他低頭看了看農夫山泉的小瓶口, 頓時明白過來什麼,漲紅了臉:
“我用什麼號輪不到你管,你給我——”
【回來】倆字還沒說出口,孟見已經轉彎消失在教室裡。
這個臭崽子!
老胡老臉掛不住了,他咳了聲,想起放在講桌上還沒斷案的三個紙條,頓時又忘了孟見這茬,打算回去拿紙條去一一對比筆跡,可走到講桌邊一看。
除了孟見的卷子,上麵什麼都沒有。
老胡愣了下,問第一排的同學:“瞧見紙條沒?”
已經收到大哥指示的同學編的跟真的似的:
“老師,剛才有陣風,好像吹走了。”
“啊?”老胡認真的低頭四下去找,嘴裡嘀咕:“怎麼早不吹晚不吹這個時候瞎吹。”
目睹了一切的寧晚:“……”
上午兩場考完,安鹿說想對答案便留了寧晚在教室裡,兩人一邊對,一邊聊起了天。
安鹿好奇的問:“剛才是誰給你丟的紙條?我在後麵都被嚇了一跳。”
寧晚緩了下,抿抿唇:“我也沒看到。”
“哦。”安鹿點點頭,手裡撥弄著一支筆,過了幾秒又說:“可我看到好像是見哥丟給你的。”
她的話帶著一絲試探的意味,寧晚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指著草稿紙:
“你這裡怎麼連著錯了幾條?”
安鹿知道寧晚是故意岔開的話題,她沉默了會,正想繼續問些什麼,鄭允忽然從彆的考場過來找她們,一進來就嚷嚷:“慘了,剛才我好多不會的,考的跟一坨屎樣。”
安鹿收起眼底的微妙情緒,抬頭朝鄭允笑:“我也是,剛剛跟寧晚對答案我都錯了很多了。”
……
三個人離開教室,原本說一起去吃飯,可安鹿中途卻拐彎去了藝體樓的舞蹈教室,她從書包裡掏出一袋吐司:
“我吃這個就行了,這周日就是藝術節,我的舞還不夠熟,有空就得多練練。”
寧晚當即就把吐司搶過來,“吃這個怎麼行,你去吧,待會我跟鄭允幫你打包點吃的,反正中午也沒事,順便過來看你跳。”
安鹿聽完怔了怔,看著寧晚手裡的吐司,她垂下眼,不知在想什麼,表情有些糾結,又有些矛盾。
頓了會才抬起頭,好像確定了什麼似的,眸子淺淺的彎成月牙,認真道:
“謝謝你,寧晚。”
寧晚被她嚴肅的樣子弄笑了,“快去吧。”
估計是老胡把紙條的事告訴了其他老師,下午場考試開始後,寧晚被臨時通知改到了九班教室。和孟見分開,老老實實的考完了其他幾科。
下午六點半考試結束,學生們心情都特彆雀躍,反正考得好不好也都考完了,讓他們最高興的是學校竟然難得放了一天假,周六不用上課,周日又是緊接而至的藝術節。頹靡了許久的高三生們個個都像關在籠子裡的鳥,歡呼著擁抱從籠子裡出來的新鮮世界。
孟見和寧晚也不例外,兩人決定去一趟市中心。
孟爸爸之前說送給寧晚的那套臻海灣的房子,今天剛好把手續做好了送到南島花園,寧晚看著厚厚的一疊資料有些懵:
“你爸還來真的?”
孟見不以為然的掏出一把車鑰匙:“難道你爸送給我的是玩具鑰匙?”
“……”
兩家的老父親果然都是在商界混的大哥,說話做事乾淨利落,豪車名樓幾天內就全部到位。
孟見晃著車鑰匙提議:“要不我開你爸送的車,去看看我爸送你的樓?”
這話聽著有些繞,寧晚白了他一眼,表示拒絕:“有駕照嗎你?”